迷途 02 在远离人烟自给自足的山中小镇（下）(9)

我又去了一趟教堂、路过了那一对的无名墓碑，最后还找了昨天约翰带我去过的防空洞，尽管因为没有带上手电、只能尴尬地在洞口吆喝着他的名字。
一无所获的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真的就像格蕾丝所说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便离开了。
在回村的路上我只得不停地思考如何安慰格蕾丝，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等到约翰觉得肚子饿了自然会想到回家之类的。
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当我路过村口时，被一个经常在这里偷吸烟的大爷叫住了。
他认出了我是约翰的远房亲戚，还告诉我就在几分钟前，约翰用一辆自制的拖板车拉着一个黑色的麻布袋路过了。
我的心头一紧，随口问了一句“麻布袋里头的东西大概有多大”。
而他说：“大概呀，可能有一个人那么大哦。”
我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跟大爷说、撒腿便开始往约翰家里的方向狂奔，心中祈祷着他带回来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东西。
可当我踏过家门的时候，发现事态已几乎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约翰带回来的麻布袋半开着倚在了墙边，露出了那个在防空洞中与格蕾丝长得别无二致的人形的脸。而在人形身边的是早已大汗淋漓的约翰，以及半蹲着、正在将手伸向人形的格蕾丝。
“格蕾丝！”
我呼喊着，连气都没来得及喘，赶在格蕾丝触碰到那个人形之前、一脚将那个空空如也的躯壳踢飞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然后传来的是意料之中的、约翰的怒吼。
“你、你在干什么？！”
他呼喊着奔向了那个软摊在墙角的躯壳。
但我无心顾及他的感受，反倒像是反射性的一样、紧拽住了格蕾丝的肩膀。
“格蕾丝，你没碰到那个素体吧？请告诉我你没碰到那个素体！”
而格蕾丝却像是早已知道了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一般，苦笑着摇着头。
为了保险，我拿出了之前从艾莉那儿拿到的那个小软盘，将它接到了格蕾丝后颈的接口上。
在经过了漫长的十秒之后，我的心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也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刚才为格蕾丝接上软盘的时候，我居然担心到流下了眼泪。
但比起我，看见这一幕的约翰显然更加不知所措，眼泪无声地随着哭腔一涌而出。
“大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这是帮格蕾丝治病的唯一机会了呀……”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躯体不安全！不可以直接给格蕾丝用！”
我也丝毫没有掩饰心中那与担忧糅合在一起的愤怒，反朝着约翰大吼着。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不安全……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呜……”
我知道。
我也知道再这么说下去，约翰早晚会知道自己父母真正的去向。尽管我并没有资格与义务告诉他真相，但事已至此、我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向他有所保留了。
“这个人形是……！”
可格蕾丝却伸手抹过我脸上的泪痕，打断了我。
“没关系的，要真是那样，指挥官先生就拿起那把猎枪朝我的核心开枪吧……反正我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