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02 在远离人烟自给自足的山中小镇（上）(2)

我确实习惯于将她们视为一个“人”。
事实上我也可以将一架战机、一艘船视作是“人”，可是不浪漫地说、这种精神上的拟人是无法在结构上成立的。
无论我再如何期求。
所以我朝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伸出指头敲了敲自己的侧额。
“你指的应该是这里吧？”
人形小姐却没有表现出对我这个纠正的在乎，脸带无奈两手一摊。
“理解万岁。”
然后她饶有兴致地将自己的双臂交叠支撑在了面前的咨询台上，将脑袋向着我的方向探了过来，像是期待着我说些什么似的。
“所以是什么让你有了期待呢？你的眼神、脚步，都跟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有……目的性了。”
“何以见得？”
“你的眉毛在我刚才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地上扬了一小下，如果我没猜错，那就意味着我说对了。”
不论这个这个推论是否存在科学性，我都愿意为她的观察力感到惊讶。
后来我猜测，这是她日复一日在岗位上观察、总结出来的技巧，虽然总体而言其实是一种无聊的产物。不过正因为这份闲情，她成为了我的第一个听众。
“好吧，你赢了。其实是这样的，我……”
然而在我还没开始讲述的时候，她却打了个岔，照实让我半张着的口悬在了半空。
“且慢，工作要紧，现在还不是听故事的时候。你就当先为我预定一个头等听众的位置吧。”
所以她就这样成为了我的第一个听众，也是我曾以为唯一的一个听众。
下一秒，我“唯一的听众”收起了架在咨询台上的手臂，恢复了一个标准的工作站姿。
我想这是也她准备好接受我咨询的表现。
“那这次，你对想要去的地方又有什么要求呢？”
……
几十分钟后，我在站台前等待着一列西线的列车，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一直被自己捏在掌心的手机。
没有信息。
还是没有信息。
略带失望，我将手机顺势往大衣内侧的袋口边递过去，结果它却未如我所愿、从袋口边上蹦了出来，啪嗒一响摔在地板上。
这不大不小的画外音吸引了周遭同样在等待列车的人。
而因此映入他们双眼的，则是弯着腰正想要捡起手机的我，以及与此同时、任性地从袋口里逃出的微型硬盘。
对比起相对沉重的手机，它落地的滋声明显清脆得多。可越是清脆的响声，却也越容易被其他杂音掩盖，就像这身轻如无物的小玩意没能在地板上出逃多远一般。
而我也为此感到了庆幸——至少它仍在站台上，而不是任性地飞奔到数尺之下的铁轨上。
带着这种心情追回二者的我，将它们分别握在了两手之中。
就在这时候，站台的广播响起了……
“旅客们请注意，列车即将进站。请远离站台边缘，在黄线外等候……”
仅仅数十秒，一节节车厢在我眼前被拉成长、反射着透过车站顶部某个用于通风的窗户射入的熠光。而我则被随车厢窜入的气流推开，脚步犹豫地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