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02 在远离人烟自给自足的山中小镇（上）(5)

即使连接踵而至的“昏迷”都是那么的如此亲切我也做不到张开双臂笑迎它的到来。
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非常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的。
我又回到了漂浮着的海面上，但是早已熟知这一幕光景的我，这一次并没有睁开双眼。
漂流在海面上的感觉时而像是被抬举，时而又像是失去一切般开始坠落，就如同是自己过去遭遇过的一切那样。
“小哥~别睡啦！”
啪！
可迎面而来的既不是海风也不是飞溅而起的海浪，而是一份与之相比更加具有温度的礼物。
“还想装是吧？”
啪！
即便我们相遇的时间就如同这个耳光那么短暂，即便再见或许遥遥无期。
“就算不是装的也该醒了吧？”
啪！
我也会纪念那一次相遇。
“伊莉！”
我紧绷着脖颈，如同是要从梦魇中醒过来一般呼喊着那个名字、拽住了那仅存于意识中与现实世界有着唯一关系的名字、猛然醒来。
缺氧的感觉让我的鼻腔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气，随之而至的则是通过粘膜上的感受器转述到大脑之中的各种味道，譬如野草与泥土的清香味、譬如血液的铁锈味，再譬如枪管中残留的火药味。
是的，火药味。
出现在我眼前的除了森林边缘的景象，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以及在她手中、指向我的一把双管猎枪。
记得在训练手册中讲过，当你被敌人用枪指着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便是举手投降。
其主要理由是保全自己才有反击的可能，其次就是培养一个指挥官并不容易，无论是从人力或是物力层面上说。
尤其是当我看见少女的食指已经离开了预备位、搭在了扳机上的时候，我当然也是想这么做的。可在我准备举起手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被反绑在了身后。
“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少女的警告让我顷刻间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并迅速打量了她的身姿——她身着与她的金发并不般配的单薄灰衣，后者的表面则被稀疏地打上了各种不同颜色的补丁。而在她托扶着枪身的手的肘部，显然有着几道黑色的烧痕。同样的痕迹也出现在了她左侧的腮帮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气质。微风之下，她的脸庞在背着光的空间中被随风扬起的几根发丝修饰着，紧抓住了那些想要从她身边漏过的光。
尽管一开始我并不是很相信如此清秀的少女会选择一种如此粗暴的行当，可立马我又想要嘲笑自己的天真。说起来，其实这就像是训练手册教导我投降一般，“活下来”从来都是一切的理由。
“呃……是强盗吗？钱都在那个包里，你们可以都拿走……”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忽然想起自己腰间的配枪，以及对方在看见这把枪之后可能的反应——倘若对方是强盗，那么很有可能会因此误认为我是警察，继而……灭口？！
可少女接下来的反应却与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哼，贼喊抓贼吗。”
贼？
我是贼？
“不，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