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这“家”也回得命途多舛(2)

陆云轻一怔。
那舍利的光自湖心石中散发出来，有直冲云霄之势。他的左眼能透过白绢看到一点光的轮廓。
但那是因为那只眼睛开了天眼。
他盯着烛九看了半晌：“妖没有天眼。”
烛九忽然觉得眼皮一沉，好像又跌进梦里，仍旧是暗无天日的水牢，手上戴着沉重锁链。
他脚下一滑，那铁链似乎很长，不够拉住他，水瞬间没了顶。
法术也施展不出，变不来蛇身。
讥诮声又在耳畔响起，他张了张嘴想分辩什么，只是呛了一大口水，整个脑袋都疼起来。
陆云轻忽然大发慈悲地捞了他一把。
烛九像抓住救命稻草，紧紧地攀住了他的胳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烛九才又重新看清眼前屋内陈设，他就好像真的呛了水，咳嗽了两下：“天眼……天眼是什么？”
陆云轻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烛九觉得特别无力：“我知道你舍利子金贵，我要有一个我也金贵，但是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我好好地过来跟你打商量，你不愿意就一拍两散，你至于这么……”这许多年烛九很是缺乏社交活动，好像连怎么骂人都不太知道，他停下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什么有气势的词，“至于这么没礼貌吗？”
他说完就觉得困意又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席卷上来，眼前模糊得留不住任何影像，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回答，就重新睡了过去。
陆云轻掰开他的手，将那颗未吃完的丹药从他紧握的手掌里取了出来，又捏住他下颌，往他嘴里放进了一颗新的。
他正打算随手扔了那颗旧丹，却忽然一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烛九那只手被他掰开，露出了一块旧疤，是很明显的烫伤。
鬼面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也回得命途多舛。
这次从神行决里掉下来，他干脆坐地上没起来，抱着手臂看着裴文德，满脸写着“你给我一个解释”。
裴文德的鼻梁子都快给自己摸秃了皮：“那个……我……我收着一封信，就有点走神。可能心神不稳……”
鬼面打断了他：“我觉得这回，我可能真受伤了。”
裴文德一愣，立刻蹲下去，手掌覆上了他的脚腕，一脸紧张：“哪里疼？还能走吗？”
鬼面利索地站起来：“脚没事，闪着脑子了。”
裴文德：“……”
他展开了手里的信，鬼面透过纸被看见了缉妖司的印章。
裴文德拿眼睛扫了扫：“这些个小妖，非得整出点事儿来，地府里走一遭就高兴了。”他把信重新收起来，“我去看一眼，你先回去吧。”
鬼面拉住他手臂：“用不用我跟着？”
“不用，几百年道行的小妖，手到擒来的事儿。不想住庙里就回去好好修园子吧。”
“我没有不想……”
他话没说完，裴文德已经摆了摆手，化个决遁走了。
鬼面原先还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知会土地一声，烦他老人家帮忙修整，如今倒是个天赐良机。
他原地等了一会，确定裴文德不会突然回来，才把土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