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朋狗友/Pawship（上）(5)

于是，剩下来的路程里，禅一直在给我们讲他的道理。大意就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开朗乐观地面对生活。
我听得很认真，雨则不置可否，忙着给自己梳毛。
后来我见到了一条鳄鱼。或者说，我看到了他的一部分。他混在一群枯木中间，穿着破烂的棕灰色甲胄，只露出两只眼睛。刚开始我们三个都没注意到他，直到雨闻到一股血腥味从上游一同飘过来，我们才发现这位猛士。我感觉他有些神似之前的那头豹子，二者都面无表情、暗藏杀机。
沼泽比森林里亮堂不少，但我从中感到了更大的恐怖。森林的恐怖存在于未来，而沼泽的恐怖存在于脚下。覆盖着莲叶的水面看上去与陆地无异，可一旦失足就将迎来可怕的沦陷。鳄鱼什么的，终究只是动物，终有其他动物可以打败他们，如果在这红灯区迷失了方向，才称得上是万劫不复。沼泽本身就是一只巨眼，凝视着我们，从进入，到逃脱，或死亡。
幸好我和雨能分辨陆地与水面。
不久，沼泽就到了尽头。禅说，前方就是大海了，他要留在沼泽中。不过，他希望分别之前能最后给我们做一次关于理想的演讲。
吾……
然而，他刚讲了一个字，他身后的漆黑水面忽然爆发了。一条纤细的长影扑将出来，溅出不少脏水，一下子就把他勒得严严实实。禅摇晃一下，跌入水中，二者缠斗几回合，就双双沉入水下，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串泡沫。
我看呆了。雨倒是冷静地自语道，在沼泽这种地方，就不该奢谈什么理想。
我还是望着那片黑漆漆的水域。
忽然，一个大白肚皮浮了上来，接着翻了个身，正是禅。他有些慵懒地把自己从浑水里拔出来。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厉害。我骄傲地说，朝着禅吠叫起来。
禅抬起他那张大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条小蛇被他含在嘴里，已经断成了几截。他若无其事地嚼着那条小蛇。
我有些犹豫着问雨：他，嗯，他还是活了下来，这足以证明乐观是有用的吧。
雨说：什么啊，他那份乐观早晚会让他吃亏，倒是那张大嘴有用得多。
禅似乎要转头游开，听闻此言又转过身，对雨说：小姑娘，你比他强些。
然后他就扎进水里，消失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雨打量我几眼，说：走吧，他说的都是疯话。
我们必须快点回家。本来，我们只为森林之行做了准备，如果像这样继续延长旅途，我们的能力和阅历会越来越不够用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