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老友（上）

“南北——”
金毛犬爪子一缩，险些真的把白瓷碟扫到地上。有点生气的井然用力闭了闭眼，无奈放下还没择完的菜，呼叫沈巍。
“唉！”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沈巍很快来到厨房，井然暼了眼已经乖乖坐好的南北，沈巍便会意地领着捣乱未成的金毛出去。
他们是十多年的好友，当决定在婚姻中相处时，似乎有一种水到渠成的默契。比如一起提出要养一只狗，一起决定养只金毛。
后阳台他们用塑料隔板隔出的活动区还在，里面铺满了厚实的绒毯。又做足其他杂七杂八的功课，沈巍才领回一只两个月大的金毛幼犬，井然取名叫“南北”。南北刚到家，开始好奇地四处嗅嗅，可能累了便倒在毯子上饱饱睡了一觉，熟稔得很。
皮也皮得很。
井然微微摇头，忍不住悼念一下金毛换牙期牺牲的电脑桌腿，到今天差点没看住的那两个碟子，觉得这半年下来，生气已经被训练到了可以控制的地步。
沈巍在身边打下手，忽然说：“吃完晚饭，我陪你和南北一起下去逛逛吧。”
“嗯。”井然忙着炒菜，顺口答应，沈巍也就不再说话，把红烧带鱼端出去。
南北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聪明地不再进来。井然换了沾到油的衣服，出来便看见南北蹲在餐桌旁，和一双无辜的豆豆眼对视片刻，井然蹲下来张开怀抱。
得到原谅的金毛一下子扑上来。
沈巍听见一声巨大响动，碗筷搁下，飞快出来便看见一个实木餐椅倒在桌沿，井然跪坐在它侧边，弯腰捂着后脑勺。再一看耷拉脑袋着急转圈的南北，沈巍知道又是这个小魔王闯了祸，只是此刻无心追究，忙去扶起井然，一手把那椅子摆好。
两人到沙发坐下，南北不敢走近，紧张地看着沈巍检查井然脑后的情况。
“嘶。”套着件宽大米色毛衣的井然一缩，被身后的沈巍捞回怀里，茸茸的毛趁机钻进指缝间隙，井然动一下，它们跟着动一下。
好痒。沈巍想着，把人又往里带了几分。
“好了没啊？”井然有点奇怪。
“很快。”
“哦。”井然盘腿坐着，沈巍侧身弯着一条腿搁在沙发上，腿外侧紧贴他的尾椎，于是他不得不向后弯折，才能离沈巍再近一点。
疼痛已经过了。
后来沈巍干脆只是以这样的姿势拥抱他，一言不发，牢牢圈着他的腰。空气也安静，他抱着他，心跳从每分钟110次到每分钟62次。
“沈巍。”
“嗯？”
话音刚落，慢慢趴下来的南北猛地抬头，看见两个主人还赖在沙发上，面对面的，井然静静看垂着眼的沈巍一会儿，双手从过长的袖子里钻出来，捧起沈巍的脸说：“我们去吃饭吧。”
上桌时菜已有些凉，饭闷在锅里，倒温度正好。
南北也在他们边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