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好龙(2)

“这位老丈，既然是天赐粮祚，何来不详啊？”沈诸梁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鲲鱼乃是海中蛟龙的食物，有这鲲尸上岸。周围必是有蛟龙作祟，几年之内，这片海里都不会有渔获，况且这鲲肉最是粗糙难吃，吴越湿热，不得保存，腐则生虫，常有时疫相伴。今日老朽领着村人过来，分了这鲲肉，就要逃国离乡，离开这不祥之地。”
“老丈，我们兄弟二人是项家的子弟，远游到此，考察民情，对于这鲲肉还未食过········”我对着老者行了一礼。
“无妨，只是两位公子须得依老朽约定，一是不要擅自下海，二是分食鲲肉，尚有祭祀，以谢海王。”老丈说的分外郑重。
“自然自然。”我们几个连连称诺。
“明日酉时，分食鲲肉。”老丈大手一挥，几个后生围着鲲尸扎下几根木桩子守住鲲尸，又派了几个年轻的半大小子前去通知各个村庄。
第二天，这片沙滩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附近村庄数百个人。几个村庄的长老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午时一过，整个沙滩就平静了下来，尽管阳光正毒，却有着一丝寒意。差不多五十来个被跳出来的年轻后生高举着用鲛鱼做成的鱼皮盾牌跟在两名巫祭身后。
“作海龙逐鲲舞！”长老穿着此地少见的丝衣喝到。
“这位大哥，这是作何啊。”我们两人连忙向旁边的村人发问。
“几位大人有所不知，这鲲皮甚是坚韧，寻常刀剑难伤，须得请出海龙王相助方能破开食肉。”村人答道。
几十个后生高举着圆盾，时而作一字长阵，时而又作方阵圆阵变化。两名巫祭则吟唱起了晦涩的颂歌，随着祭典的进行，原本晴空万里的海岸边渐渐汇集起了黑压压的乌云。
‘’礼成！”一名巫祭扯着他的嗓子喊道，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斗鸡。
“一对全身赤裸的少男少女在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两人年纪不过二八，在这等渔村之中已经算是个能帮上忙的劳力了，此时却像牲口一样被带了过去。”
“吉时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乌云直下，星月无痕，更显压抑。
“唔，”另一旁的巫祭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短匕直接捂住少女的嘴巴，一把插了下去。少女的眼睛很快失去了神采，几位村庄的长者拖着一团白色的长布放到少女胸口。长布似有生命一般迅速吸饱了鲜血，在少女的尸体上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
“那还不是最好的。”沈诸梁突然在我耳边冷冷的说到。
在一旁同样赤裸的少男取下红布缠在腰间，一手自巫祭手中拿过短匕，另一只手拿过一支火把，向岸边的鲲尸走去。
“退！”所有人都向后退出一百多步，之前拿盾牌的汉子举着盾牌护在众人之前。
“哈！”少年站在鲲尸之前高举匕首。
“轰！”一阵通天彻地的巨响，在鲲尸旁拿着匕首火把的少年生生被震成了肉碎，那鲲鱼的尸体也破开了一个大洞，巨大的尸臭几乎灌满了每一个人的脑袋，不少人在原地呕吐起来。
“快，莫要误了时辰！”巫祭高喊，慌乱中，一个人把之前少年缠在腰间的红布递过去。两位巫祭把少女的尸首缠好，一点点对的推向海边，直到浪潮将它卷走。说来也奇怪，随着少女尸首入海，天空竟然也开始放晴，无数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勾勒出一幅荒蛮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