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志》第一章（5）

直到话说完，熊泽才发现虎遥强撑着越发不悦的脸色，内心的情绪暴露无疑。
是，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吗……熊泽鲜有见到这个样子的虎遥，心里竟“咯噔”一下。平时的虎遥虽然偶尔会不近人情，但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
“他在房间里练习土神法呢。”沉默片刻，还是羚羽打破了僵局，对熊泽说，“狐九这个孩子练功特别刻苦，好些时候，叫他吃饭都不答应。”
“这样吗?那还真是很用功呢……”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熊泽连忙转向羚羽，“那应该相处地还不错吧！”
羚羽瞥了眼虎遥，虎遥一言不发，端起了杯子。
“嗯。小家伙怪机灵的。”
羚羽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仍放在虎遥身上。虎遥还是抿着杯子，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杯里的水。
见状，熊泽猛地想起什么。
虎遥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对狐族人的偏见啊……
有的伤痛，果然不是时间能恢复的……
房间里霎时出奇地安静。连一旁龙嫂拖地，拖把拍打地面的声音也在偌大的空间里无限地冲淡。
回想起虎遥的过往，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提起，任由沉默覆盖一切。
拒绝沉默的，唯有旅店外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奋力地吹刮，刺痛着旅店的木头外墙。仿佛为记录又一年轮回的冬季，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却像陈年的伤疤，再也无法抹去。
……
龙浩兴冲冲的跑进后厨，龙叔已经在水池边洗盘子了。见龙浩进来，龙叔笑笑:“怎样，给熊泽哥哥道过歉了么，龙浩？”
“嗯！”龙浩回答着，眼神已经落在龙叔面前的几摞盘子上。奇怪，明明旅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哪儿来的这么多盘子……
虽然有些疑惑，龙浩还是把棉袄的袖子一挽，“我来帮忙！”
“不用了，我来吧。”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后面传来，龙浩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哥哥？”
龙靖从厨房另一侧推着轮椅进来。门槛的位置，特地地开了两个短槽，方便他进出。龙靖明显比龙浩要年长不少，脸边一圈已有些龙髯，更长得几分龙叔的模样。一身青蓝色的长袍，袍底一直垂到脚踝。但龙浩知道，长袍覆盖下的下半身，对哥哥而言只是附庸而已……
龙叔见龙靖进来，“也好，龙浩你回房间念念书吧，把今天漏掉的功课补上。一会儿，我让哥哥去考考你。”
龙浩听了，一下子神情低落。
“啊……”龙浩满脸不乐意，“好吧……”
龙浩垂头丧气地走出后厨。看到龙浩又是这副模样，龙靖噗嗤一下笑了。
还是不爱念书啊！
想着，龙靖推轮椅到水池边，轻轻抬手水神法起势，一根水鞭从池中升起拾起几枚台上的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