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本(4)

“难道没有人类观测到吗？”
“也许有，不重要。这道东西不会阻止你们出入，很难捕捉。光穿过这里的时候会拐弯减速。”
荆越感到一阵阵反胃。他曾经很向往太空。
“你们的政府早就知道了，但因为没有合理的解释，一直没有公开消息。“
顿了顿，那个温和的声音又传来，“这个现象倒是和我们历史上很相似，有什么事情决策者都不愿意告诉其他星际公民，直到压不住了大家才直到。但现在我们的觉知力和空间力都很强，这样的隐瞒没有意义。”
瞬间的失重加速下坠感令荆越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脚下一实。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回到了那幢单元楼下，身侧的蓝色胶状物质渐渐汇聚成一团实体慢慢化出一个人形，长出四肢长出五官。
“荆越，我们没有骗你。”荆越默然，这一切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学生来说，实在太过于震撼，一次次都在挑战他的世界观，他还得好好消化一下。
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些不过是一个庞大实验里的某些对照组。人类的历史在这苍茫宇宙种根本不值得一提，更别说其中还有许多不是“人”为的。
“其实，你不用告诉我的。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为什么？”
“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们信息不相通，而我除了等死什么也不能改变，没有人信我……”荆越还有点头晕，慢慢往楼上走去，“我想做个普通人。”
七一号觉得有趣，他们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人类，就是想看看不同人类的反应，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有的人呆若木鸡，有的人自暴自弃，有的人开始散播所谓的末世谣言。
除此之外，七一号也有自己的原因，哪怕他们可以有那么多共通，远在天边如同无数同伴在身侧，但TA还是会觉得孤独。
现在每多一个生物觉知，他们就同此时的地球多了一条无形链接。
七一号跟上去，“那我还能跟你回去吃饭吗？”
“你们，根本不用吃饭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体验。我们的能量摄入方式不同，但食物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奇怪的饭，荆越不发一言，爸爸妈妈老给七一号夹菜。
 饭后。
“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们的决定？”反正已经知道了，荆越心里百爪抓挠。
七一号把眼睛轻轻抵在他额头，脑袋里好像有什么片段生生被摘取出来。“荆越，我们要走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远，那一段记忆渐渐模糊，那个身影慢慢失去形体，变得透明。
“我们还会……再见吗？”
听说城东那家药房消毒水还有库存，妈妈赶他加紧去买。
“哎，对不起。”荆越撞到了一个少女，个子不高，鼻子上有一颗蓝色的星星。
“荆越，有人托我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笑了笑，没有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