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录》第一部 第三章(2)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骑兵们给这些可怜的俘虏点燃了篝火。夜越来越深，小月却始终无法入睡。她仔细地寻找，确信妹妹没有被扣下，这令她稍感安慰。但是，对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不能再糟糕了，沉思间，忽听箭矢声划破安静的夜晚，不远处一人应声倒地，是一个想趁夜逃走的人……
第二天一早，脚步声将小月从睡梦中惊醒，从身后的山路上，一排排士兵各执兵器向这面走来。小月数不清有多少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对自己和周围这些人的命运表示担忧。为首一人是一中年男子，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执长缨，仪表堂堂。昨日那少年小步跑向他面前，翻身拜倒。小月料想这就是昨日所说的“将军”了吧。
那少年说道：“父亲，我把他们捉来了。不过能不能请您不要那么做。”那将军怒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两国间世代为仇，如果让他们占了上风，他们也会用残忍的方式来对待我们的人民。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尽可能减少我方士兵的伤亡，保护我们的孩子，而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仁义道德。”少年还要反驳，将军摆手制止了他，命令属下道：“押着他们走，其余部队按计划前进，我倒要看看，西都城的守卫是什么样的。”
俘虏们被带着前进。一天的路程，将军本来不想给这些俘虏食物，但在那少年的苦苦哀求下，俘虏们总算有些像样的东西果腹。小月确信，她从那少年的眼睛中看见了些特别的东西——怜悯。不知为何，小月隐隐约约觉得，那少年的目光也经常看向自己。
终于，西都城到了。虽然小月早已计划好要到达这里，但她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迎接她的不是全新的生活，而是紧闭的城门和蓄势待发的弓箭。“齐柯”士兵的兵刃指着他们的后背，命令他们前进。原来，他们不过是攻城战中最先被舍弃的炮灰。没有任何防具，有的只是血肉之躯，去迎接来自自己人的冰冷的弓箭。周围的男女老幼已经哭成一团，哀求着城中守军放他们进去。眼前的城门却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小月心中一阵凄凉。“妹妹，你在城里看着么？我也到达了西都，只是，我可能再也没机会和你见面了。还是不要见到我了，我死的样子可能会很难看吧……忘记我吧，去追求你的幸福、属于你的满月吧。”
这时，城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