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 | 不计报酬 无论生死(4)
言卿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把话筒捂住:“你浣叔在旁边呢,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爸!找着了找着了,”话筒另一边传来许栩欢呼的声音,“在你标本箱上面。”
“对,就是这个,你顺便把我标本箱带过来,这里有一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老头。”言卿戏谑玩笑似的眼神扫向郭浣,后者则脸色大变——
“你跟小栩说什么呢说?啊?谁老头,谁谁?”郭浣压着嗓子没好气地反驳。
“好了你们俩,我都听到了,”许栩笑着俯视面目全非的桌面,父亲想要的东西就安安稳稳地躺在实验台中央啊,只是周边都拉着“禁止靠近”的警告条,她眉头一皱,略感不安,“爸,你确定那是标本箱吗?这不像你往常用的啊……”
“就是它小栩,都这个点了天上不堵吧,你打个飞船过来半把小时应该——嘀——嘀——嘀——”
电话莫名断了,言卿的心悬了半秒,“小栩?小栩,听见回答我。”
“坏了——”他放下电话,面色僵硬,惊恐地望向郭浣。
“怎么了?”郭浣被他一瞅也没了头脑,局促而不知所措地回望他。
“不是标本箱……我可能没放在标本箱旁边……”
“什么啊?”
“我那天研究完就把资料放原地了,小栩,她碰的是真正的虫洞入口开关!”
-------------------------------------- 5 ---------------------------------------
“爸,妈,我回来了。”
涩院腊梅开,笼绣悉数放,如生合上了身后那扇看他从顽童至青年的木门,只是现今漆落粉飞,老木一口干了岁月的雄黄酒,现出原形来,坑洼的糙皮底下还藏着赤嫩的心,一如他爱的家人。
一切都没变啊。
“生儿!是生儿,老头子你看看谁来了?”正眯眼识报的母亲倏地扔了手中事,乐逐颜开,于雪色与暮色之间,拄着拐杖颤抖向他蹒跚而来。
如生含笑上前扶住母亲,一拂面上的疲惫与风尘气息。
归途中,他曾无数次尝试去描摹她的脸庞,奈何仅逝三年而已,记忆竟都发小脾气,逃入犄角旮旯去了,而现在真正见到了,却又觉得与往日相差甚远——她比三年前矮掉些,如今才及他的胸口,睫毛上下翕动,凝在上面花白的雪霜纷纷簌落,落在布满皱纹的笑容上,转瞬之间又被体温溶成了雪水,在老人皮肤细小的凹陷里游荡,浸润。
“你小子,不是让你别回来嘛……”
门后一个茕孑佝偻的身影,父亲的声音也愈显苍老,他还是那样口是心非,每每出自心脏的不舍与期待,脱于口腔那一刻却转瞬变成否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