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 | 不计报酬 无论生死
如果你也曾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里,窥见他们碌碌背影后心弦一震
如果你也曾见过那一沓请战书,数十个姓名指纹,红似血,黑如夜
如果你也心疼病历堆中安睡的他们,
拿方便面当年夜饭的他们
和空前病魔抗争到底的他们
“武汉所有奋战在一线的白衣天使,你们是谪仙,是美眷,是喧嚣人间”
谨以此文,致敬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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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壹月】
“儿啊,今年还是别回来了,汉口不行了,我和你妈口罩都戴两层。马上春运,那么多烂七八糟的人,你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接触过谁,带不带病毒,有缺德的有病装没病,敷冰快逃测温,你挨上了怎么办?你叫我们怎么办啊?”
老父的声音闷于话筒,犹如膜中作鼓,被防喷麦的湿纸巾盖了三日,但如生明白,那是条名叫沧桑的音轨,杀伤力很大,它和皱纹一样,会被岁月嵌在声带里,不可撤销。
他三年没有回过家了,逐渐的,这个愿也瘦成了心头一根线,平日拖也成习,就是牵不得,牵罢便痛,锥心,剜骨。
“老特,可别担心我了,您二老小心就好,大城市的消毒戒严都很好。扶手啊,电梯,人家都清早起来弄干净了,再说我都那么久没回来了,我怕……”
窗外苍穹扬起白月的鞭子,欲落未落,便已兀自凉了一地。
如生话头一哽,打成年起就未再运作过的泪腺,骤然湿润。
我怕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
“总之,票买好了,退不得,你们安心在家等我就好,等我回来包饺子……”
他揿掉电话,叹了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悉数倒映着如水流泛的光,月华三千往下淌,可毕竟内里揣着颗沉重的心,恁它是散自月球,还是辰宿,流水自然是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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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2年,壹月】
闷厚的棕灰防护服上,默默淌着两条蜡黄的荧光条子,墨黑的记号笔潦草有记:“许言卿”三个大字——他正一床一床地检查病人的氧饱和,充血的眼神锁定着那些鹅黄折线,期待它们都会坚持波折,缓慢趋高……
32区的病人们都安定睡了,却不知明天谁还能够如期醒来。
“滴滴——滴滴——”
身侧扣着的对讲机微微颤叫起来,在这落针可闻的病房里格外突兀,言卿忙捂住话筒,腾出一根空的手指按下收音键——
“这里郭浣,这里郭浣;呼叫许博士,呼叫许博士。”
“收到。”
他定又是要催虫洞的事情。
进了消毒室,摘下防毒面具,镜中的言卿脸上,印满了浅红的嶙嶙斑迹,他伸足了懒腰,将自己的两条手臂都浸在哗哗流淌的冰水里,憋在密闭的袖套里整一天,扯开拉链就是一股冲鼻的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