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春晚】原创短篇小说《岁寿回溯》(9)

我和早上一样，拉了个凳子坐在爷爷床头旁边，他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喃喃自语着。
他挥舞着半空中的手，晃了晃，说道：“三万，你来啦，坐……坐。”
到了这个时刻，我没有把我陷入轮回的这些事告诉他，反而告诉他我以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全部倾吐而出。我的经历对他而言不是很多，他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在话题的后半段，我在听，他在讲。
讲他年轻的时候，结婚的时候，中年的时候，我出生的时候。他的价值观，他的经验。
爷孙两人，在新春的晚上，畅无不言。
聊到了这里，我忽然间放下了轮回期间所经历过的种种情绪，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听着爷爷讲述着属于他的故事，属于他的精彩绝伦，又平淡无奇的生活故事。
房间里头的时钟因为有些老旧，而导致时钟有些许的问题，只见那时钟在靠近11:54分的时候，敲响了钟声。
而爷爷原本闭着的双眼，也没有再睁开过了，那先前一直念叨没停地嘴巴，在这一刻也紧紧地闭上。而那双手，却一直盖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我已经打破了这个轮回，而11:54分的含义，正是爷爷他离开这个人世的时间……
先前我会打破这个时间节点，是因为我在这一天，没有去见他，没有给他送上他人生中最后的新年祝福。
我，是目送他离开的人。他，实际上是最担心我的人。原本关系甚远的爷孙两人，因为他对我的思念以及他即将离世的原因，导致我陷入了这新春轮回之中，从小到大，对我严格，对我冷漠，实际上一直关注着我，关注着这个最小最小的孙子。
他怕我做错事，又怕我因为怕做错事而停滞不前，怕我陷入他眼中真正的轮回，那就是不断重复着过去的自己。
这一个夜晚，平静而又吵闹。
2020年1月26日
我这次的伤心不再是因为轮回的原因，而是因为爷爷离世而伤心，我也没有特地去看手机上的时间了。
因为在1月25日的那个夜晚，我就已经知道属于我的时间，已经开始一点一滴地继续前进了。
而属于爷爷的时间，已经悄然地停止了。
“爷爷，新年快乐，我将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