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起源.戏言(8)

“乡亲们，这只是妖女的计策，大家不要慌，她一定在里面！”
太棒了，村长开始鼓舞士气。这证明他们的信念正在丧失，时间过得越久，局面就对我越有利。而且，他们刚刚叫我妖女，这个称号与“妖怪先生”岂不是很配？天哪......能被这么叫，我好幸福......
十二点到了，村长一声令下：“开始吧！”刚刚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声咒骂的年轻人又恢复了力气，他们宰杀牲畜，然后将分别血泼出去。狗血、猪血、牛血、人血......各种各样的血打在门框上，将门框染成鲜红。然后是油，粘稠的油一点一点浸润了整间屋子。最后一只火箭的到来宣告这场祭祀活动的正式开始。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松了口气，抬头看天，也算是在悼念阿伊的灵魂吧。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我瞎了。
天空中的某个点突然爆发出强光。想必活在后羿之前时代的人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强的光吧，我不知道这光究竟是阿伊的妖术还是别的什么。但在那一瞬间我有种计划前功尽弃的挫败感。
我看见鲜血从门缝中渗进来，我看见它们爬上我的衣服，但很奇怪的，我的身体感觉不到鲜血；我闻到并不刺鼻的烟味，听到墙角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但很奇怪的，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火焰。周围的一切都在毁灭，唯有我和狗儿没有收到影响。我看了看自己的深衣，它已被鲜血染成深红，这不由得让我想起自己出嫁的时候。啊，已经有多久没有穿过有颜色的衣服了？我转了个圈，同过去的一切作别。我面露潮红，不是因为热，而是在今天，我就是血与火的新娘。
村民们的视力逐步恢复正常，他们的眼睛接收的了十分不合常理的画面：用稻草与木材搭的房子已完全化为灰烬，而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踏在灰烬上仰望星空。少女的青涩与成熟女性的风韵很奇妙地并存在同一张脸上，在柔和月光的照耀下，阿伊露出了一个充满母性的微笑。
“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我略懂一点巫术。不过，我可不是灾厄之源，倒不如说，你们应该感谢我，因为我刚刚把那个解决了。这次事件的源泉呢，我姑且称它为‘年兽’，它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灾厄。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它要来，可它的力量太强了，凭我的力量根本难以抗衡，于是我只能祈愿风雪能拖住它的脚步，并等待一个时机。除夕夜正好是仪式效果最好的时候，可惜，这个大型仪式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于是在几天前，我去找了跟他说了仪式需要的条件，村长就制定了这个计划。”
我听到阿伊提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我虽却也只能照着阿伊的话说下去：“是的，阿伊来找过我，告诉我对付年兽的办法后我制定了这个计划。很抱歉欺骗了大家，不过这是我在当时能想到的最有效率的办法了，而且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因神秘感减少而造成的仪式的威力下降问题。虽说是这样，我这么做，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说完我慢慢跪下。
村长真是......太强了。我强忍笑意，继续着自己的戏言：“哪有的事，村长为村子做了那么多，大家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了，村长您的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