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岛彤云(3)

“来来，小力，我带吃的来咯。”见他不主动过来，我这样招呼他。
“别叫我小力。”他谨慎地看着我带来的食物，“我叫大力！大、大力！”
“大力……”我挠挠头，“但是你看，你不是比我小吗？所以我管你叫小力也是很正常的吧？”
小力不理睬我，像只仓鼠一样狼吞虎咽地吃光了我带来给他的饭食，还把剩下的残渣和手上沾的酱汁也舔了个干净，才说：“我已经十四了！姐姐你多大？”
十四？居然比我还大一岁！不过……不过反正他都已经管我叫姐姐了！“姐姐我十五！所以我就叫你小力了！”小力他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把包食物的餐巾铺在小巷深处破败的石头上，招呼小力与我并肩坐了下来。我有太多事情想要知道了。“那个，小力，你能回答我吗？”我磕磕巴巴地斟酌着词汇，“为什么他们要追你？”
“啊？”小力气呼呼地看着我，“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你们要追我？”
“那个啊……因为长老他们不允许嘛。”我回忆着在学校里学到的长老们的教诲，“说是你们会偷走陆地上的珍宝，并把深海里的忌讳之物带来。”
小力摇摇头：“并不是什么忌讳之物。我们把我们从深海里打捞上来的奇异之物拿来，跟你们这些陆上的人交换木材和粮食之类。你们守夜人说是驱逐海鬼、保护居民，实际上是阻止我们这些海洋之民跟陆地上的知情居民做生意。”
“嗯……你这么说，我也没法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事啊。”我考虑了一下，“那你们为什么要购买木材？为了烧来取暖吗？”
“当然是为了造船了！大船！”小力两眼放光，“三十米、五十米的大船！”
“大船？”我仔细想了一下，没有想到那样的东西，“我只见过两三米长的小舢板……搭救落水者用的。你们也需要船吗？不能钻进海里直接游走？”
小力向我投来关爱傻子的眼神：“你当我们是海豹吗，还钻进海里游走……想要在大海上生活当然就需要大船了。像我们这些海之民，生在船上，吃住都在船上，只有非常偶尔的时候，像这次，才会踏上陆地。”
“这样吗。那么……大船莫非也能沉入水中在水下游动？”眼看着小力好像要坐得离我远点，我赶紧追问：“不是啦！可是你看，既然你们乘坐着三五十米的大船的话，我从来都没在海面上见过你们呀！你们白天都藏在什么地方啊？”
“哼哼，当然是更远处的大海上了。”小力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因为大海不是平的，所以离你们远到一定程度你们就看不到了嘛。”
“大海不是平的？！”
“呃……姐姐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力摆出一副拿我没办法的神态，“不过对于你们这些被困在陆地上走不出来的人来说确实很难发现吧。知道吗？每次我们坐船靠近陆地的时候，会先在地平线上看见山峰，然后是山坡，最后才露出来陆地的边缘；而当我们更加靠近陆地时，远处的海平线看起来又比陆地的边缘还要高，所以说大海的表面一定是弯曲的，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