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春晚2020】那颗星星，就是故乡(2)

“长江舰会护送你们到天津四的暗物质航道，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第七航天港】【商业区】
“生日快乐，舰长。”船员们大部分都是李舰长在军队时的老部下，剩下的都是他在行星时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是能为了再见家人一面放弃生命的人。
“一切都就位了？”
“搞定了。”陈旭是奥德赛舰的大副，在军队时，他是李亦乡的副官。像程序一样可靠，这是李亦乡对这位沉默寡言的中尉的最主要印象。
2124年9月15日，在李亦乡的二十五岁生日，殖民舰队从南门二星系的星堡向人造虫洞推进。
李亦乡所在的三峡舰是舰队的旗舰。三峡舰几乎安然无恙地穿过了虫洞。已是中尉的李亦乡与众多基层军官一样，察觉到飞船与演习时穿越天然虫洞不同，大量的异常能量度数与飞船船体的微小振动被他们看做巨大的安全隐患。他们要求舰长在离开虫洞、通讯恢复时立马警告其他舰只。
“你们太紧张了。这不是异常，在我们之前没人驾驶过大型舰船穿越人造虫洞，没人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船体结构和反应堆有问题吗？没有嘛。取消再次殖民的后果没有人能承担。”
这是舰长及一众高级军官的言辞。
“一切正常。”
这是三峡舰交给南门二星堡的报告。
后来，李亦乡才知道，随着殖民舰队的每一只舰船穿越虫洞，能量读数与振动都在不断加剧。三峡舰上的随舰科学家们表示，这种技术很可能存在质量上限，也就是说，这样的人造虫洞只能被一定总质量的舰只使用，达到或超过了这个质量的90%，虫洞就有可能随时坍缩。据他们观测和推断，虫洞坍缩时会在两端以各种形式释放能量，相当于启动能量的5%左右。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安然无恙。
第一艘殖民船穿过了虫洞，“一切正常”。
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
在天津四空间站，李亦乡注视着虫洞出口，一遍又一遍地命令自己相信一切正常。
……第五艘、第六艘……
“一切正常。”
第一艘护卫舰穿过了虫洞，“一切正常。”
……第七艘、第八艘、第九艘……
李亦乡才察觉到，几滴汗已在自己身边悬浮着。
最后一艘殖民船穿过了虫洞，“一切正常。”
虫洞的几丝微弱闪光被李亦乡察觉到。就在殖民船脱离黑洞的一瞬间。
“观测到人造虫洞异常，请求立刻停止北海舰的穿越任务……”李亦乡接通了天津四空间站指挥室的通讯，“……重复，观测到人造虫洞异常，请求立刻停止北海舰的穿越任务……”
至今，李亦乡还对他语音中的颤抖刻骨铭心。
无人应答。
北海舰，最后一艘护卫舰，最后一艘舰船，进入了虫洞。
虫洞的闪光接着闪起，越发明显。
李亦乡向空间站避难区移动，接通了舰队的军事通讯。
“所有陆战队员……所有的弟兄们……我是三峡舰陆战队中尉李亦乡。人造虫洞出现了异常，穿好装甲，到避难区集合……这是未经授权的紧急命令，你们有权利被告知接受此命令的后果……穿好装甲，到避难区集合……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准备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