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的春节(2)

男人浅棕色的眼睛突然灰白了许多，干瘦的皮肤也变得松弛起来，痴痴地张了张嘴，不知道有没有说话，玻璃是隔音的。
白石和同事刚坐上车，男人就说出了今夜他们间的第一句话。
“没肉还是不像过年啊，谁知道他偷偷跟来了。”
白石想起来了，春节在公早就废除了，只有少数人仍愿意私下过，并且公职是没有节日的何况是警察，所以他才忘记了。
同事愣了一下，甚至是觉得莫名其妙而在思考这句话，在短暂的恍然大悟之后又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作为带新的白石本该交代指导到位的，但他也确实忘记了有学区外的孩子生活在灰暗之中。
“今天还是明天来着？”白石自己也不能理解地说了这么一句。
“除夕…前后…都算吧。”男人遵循着什么依然过着春节，但已经说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觉得应该吃顿好的，放松地笑一笑，今天孩子的过错也没有打骂。
“他会怎么样？”男人在问车后仓的孩子。
“政府会处理的。”白石关掉执法记录仪后也提醒同事关掉，后面的白石说不出来，他的身体有一部分会被最大效率地利用，作为资源。
“这事大么？”
“要创造出十倍窃物的价值。”
“那还行，反正都是一直干。”
白石伸手在车上摸索了一会，只找到几块饼干和半袋咖啡粉，还有同事的一袋咖啡粉，示意后同事也同意了。
白石打开车上的暗格加热了饼干冲开了咖啡，男人仍然枯树一样木讷了，警车正在自动导航到最近的公车天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安心的喝一杯咖啡。
“该说点什么？”咖啡熟悉的氤氲下同事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
“新年好吧。”男人一手拿饼干一手端着咖啡，颇为神圣而窘迫。
白石抬了抬杯子示意。
一！
二！
三！
“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