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同人 朱一龙×白宇 关爱的人(3)

“哦。他们家没人了。”
女人依旧非常警惕。
“我知道。”
“姓白的坐牢去了。”
“我知道。”
“你是他家亲戚吧，他们家老太太叫儿子给气死了，我也是听人说的，我们去年才搬来。有事儿你找街道的徐主任，她住这儿几十年了，白家的事她门清儿......”
白宇慢慢转过身子，下巴上戳着尖利的胡须，微红的眼睛露着凶光，胖女人给吓了一跳。他咬着牙说道：“您有完没完......”
白宇以为自己的声音很温和，女人却一把拖着儿子窜回了屋，瞬间没了踪影。他的臭事在栖凤街一定是无人不晓了。在他不在的这几年间，人们一定没少念叨他，好像很关心他似的，然而却是将他立为了坏榜样，吓唬吓唬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他可以想象老邻居们如何叹息，如何摇头，但是恐怕没有人为他回来高兴，说不定有人还巴不得政府把他毙掉呢。老子回来了。老子很高兴。老子没少胳膊没少腿。老子……他想着，脑子里是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在口袋里摸到了钥匙，眼睛又酸又涨，心也跟着疼。
得想点儿什么事，要不就真的忍不住了。白宇扭了半天才打开门锁，霉味儿和土腥气噎得人胸口憋闷。他四下里看看，什么也看不见。跑进里屋，立即又钻出来，摸摸脸盆架子，在大衣柜的木门上嗅嗅，显得匆忙而又不知所措。他把行李扔在空荡荡的床板上，靠着大衣柜点了一支烟。
过滤嘴儿的软南京，真他妈香。在定康门下了郊区车，他干的头一件事就是钻到小店里买一包好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点儿什么。屋里头又热又闷，似乎还带着死耗子的臭味，让他作呕。可白宇浑身就跟散了劲儿一样，靠着大衣柜向下滑了下去。黄色的衣柜上沾着不明物，前面鑲着的镜子都照不出正经人影儿。他犹犹豫豫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把夹着香烟的手指头弄湿了。真他妈香。
他大口大口地吞烟，手掌在脸上不停地抹来抹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个家四下空空，什么都没留下。他动了动嘴，想发出点声音，可不知道要喊些什么。没人能回答他。索性他默不作声。
天气燥热，他扯开裹在窗户上的脏东西，打开了窗。他开始打扫屋子。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净大衣柜门上的长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拎着笤帚，脸色有红有白，蓝色的衣服脏兮兮地贴在身上，像个受了委屈的流浪乞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这副样子。面瘦脱骨，嘴唇紫红，胡子拉碴，两只眼睛大而无神。 其实白宇生得很好看，是他把自己折磨得很不好看。
街道徐主任是第二天早上来的。白宇正蹲自来水管子那里接水刷牙，牙刷搅着牙缸当当当地响，老人很高兴，眉开眼笑地上下打量他。
“不是说十一月份才回来吗？我正张罗着好接你回来一块过节……”
“提前了。”
“政府奖励你了？”
“就那么回事吧……”
“到底出息了，看这屋子收拾的！”
徐主任头发完全白了，脸色却红润润的，六十多了依旧精神。印象中似乎母亲和她也差不了几岁，可身子骨要差上许多。尤其是母亲脸上的皱纹，像是黄土地上生勒出一道道干枯倒淌的河床，至此每一根皱纹还都在勒紧他的神经，惹得他心脏发疼。这能怪谁呢？到底是自己不够争气，比不了人家孩子，上大学的上大学，挣大钱的挣大钱。 自己别的能耐也挺大，把家好好都给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