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网纪元【原创伪科幻】②(2)

迷惘而有些涣散的视线，终于又凝聚在眼前少女的身上。
他轻轻地，却决然地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反倒失去了早已准备好的平静，流露出几分疑惑不解，这属于人类的，真实无比的情感。
“你……”
“S-01，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开火！”
督战官的怒吼在耳边轰响，可他的眼神却不愿移开。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与“真正的”人类交流的机会。他想要彻底撕碎穹网编织的冷漠与疏离，向眼前之人表达他对和平的向往，对自由思想的认同，他还想听听她的经历，她的生活……
“你他妈再拖延一秒我枪决你！”
“可是，我，我的弹药耗尽——”
腰间的弹匣被粗暴地夺走。
咔哒。
砰。
少女的眼神慢慢僵硬。
她最后的表情，却不是最开始那种泰然自若，了无牵挂的微笑。
她似乎从他双瞳的蓝色光芒中，看到了更多。
［“A区断线者火力网已完全清除］
督战官从手枪中卸下那个"耗尽弹药"的弹夹，猛然举起，重重地摔在格雷尔的脸上。坚固的复合材料砸在他的鼻梁上，竟碎成几片，金黄色的子弹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也就只有亚兰妮那个母狗一样的寡妇才能调教出你他妈这种败类和叛徒！！！”
“她的*到底被断线者透了多少次？！！”
突然，格雷尔攥紧的双拳中青筋暴起，双瞳中的蓝色荧光如火焰般燃烧。
“够了……我决不允许你侮辱————”
他陡然降低重心，摆出格斗姿态，左臂举在胸前，露出合金护臂边缘锋利的齿刃，右手拳锋收于腰间，时刻准备向面前的“长官”迸发而出。
督战官在这“绝对服从者”眼中的怒火之下，竟变得多了几分震惶，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狞笑。
砰！砰！
格雷尔那对护膝上瞬间多出两个孔洞，被融化的金属断面咝咝地冒出青烟，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反了你！！！”
格雷尔的身体竟意外地放松了下来，顺从地跪伏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表情也变得恭敬，近乎谦卑。
“你背叛穹网世界所做的一切，天脑都看在眼里。叛徒，滚回去接受祂公正的审判吧！”
“我觉得……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我想要努力弥补……”
“现在倒很积极了？！还以为你们这些尖兵真有什么不一样，在审判和子弹面前，还不是一样怂的一批！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对面工厂西北角的那个入口有些可疑……我们应该去排查一下，以彻底消除威胁。”
督战官的眼神中，仍有轻蔑与戒备混杂。
“长官大人，对不起，我之前一定是被该死的断线者所干扰……求您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
“好吧。你走前面。”
两道光柱刺入深渊般的黑暗中，却仍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两人踏入了向地下延伸的狭窄阶梯。
督战官打开红外探测器，眼前瞬间覆盖上一层无比浓重的墨绿色，与耳边轻微的嗡鸣声相混杂。这阴森而有些许不祥的幕景中没有一丝亮色，却是最令人安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