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第三幕 七章下(2)

“他还好意思这么说！”长安怒不可遏地想冲出去，却被薛翳抓住了手臂。
“你也想清楚一点！冷静！”薛翳猛地用力，把长安摔在地上。“诸葛是个精明人，所以我会趁今晚出逃，对你传达他的意思，应该都在他的计划中。这么做明明只会激起你对他的怨恨，给他自己招来麻烦——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蹊跷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说事情复杂，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解释的！”
长安渐渐冷静下来，闭口不言。寒夜里，两人被死一般的沉默湮没。
“我必须回去了。诸葛的人正在押送宇文和洛阳老师，虽然行军会拖慢，但如果我不在他们之前赶回去，我就又要加上越狱的罪名了。”薛翳这么说着，准备离开藏身的地方。
“我见过诸葛。但是，他今晚好像没来。”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看着他带人离开诸葛府的。就算他真的在埋伏，也应该跟队伍回去了吧。”薛翳说着给长安扔过几枚铜钱，“中心地带的集市有一家木工店，我还有东西在那里没拿——时间有点久了，再加上那个东西的做工，这点钱肯定不够的。我看他们一家人也挺好的，如果你去做个帮手，他们应该也愿意收留你。再转告他们，不够的钱由我来日补齐，请一定要等到那时候。”
薛翳迅速离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须臾，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
长安悻悻地走回屋里，有些不知所措。一片漆黑的前堂，杯里的水已然冰冷，熟悉的身影再也不见。长安紧咬嘴唇，拳头握得颤抖起来。
“姐姐……”
泪水再也忍不住，从坚毅的男子汉脸上，流淌下来。
薛翳正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一直在思考诸葛的意图，同时思考着如果回去时诸葛已经在等他了，该怎么回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思考不过是白费功夫——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所谓前者，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摸透过诸葛的意图。
所谓后者，因为他不知道，诸葛此刻还在那个偏僻的村落，怎么也不可能比他更早回府。
秦明的马，以及从南边带来的种种物品，都栓在村落以南的一片荒地。等她踉踉跄跄地赶回栓马的地方时，她的脚步迟缓下来，神情也渐渐僵住了。
许久，她的嘴里才吞吞吐吐地冒出几个字。
“诸……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