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命定结局（End Game）(2)

像极了那一年我从长白山的悬崖上坠下，也同样的无力与绝望。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或许就是这样，让我成为最幸福的人，然后拿走我的一切。
那段时间我又开始常做噩梦。
我只是有些疑惑。那些我们一起经历的艰难险阻、那些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那些过往，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经历的幻境？
我执着于找回闷油瓶的记忆，只是想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这样草率地决定。
但当闷油瓶在斗里一脸认真地告诉我，“我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在心底翻涌。
我忽然开始迷茫，我做的这些真的是在为闷油瓶考虑吗？
我不禁试想如果失忆的人是我，有一天醒来，忽然就有一个“陌生人”告诉我，“你失忆了，我是你爱人。”
我真的可以立刻接受吗？
扪心自问，我做不到。
更糟糕的是，我同样抑制不住自己无形中的悲伤，这样无差别攻击中，我身边的两个人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吴邪啊吴邪，你看看你，他娘的都干了些什么？
雨珠顺着屋檐缓缓下淌，“咚”地一声落进洗脚水中，溅起一个小小的泡泡。
身边一阵窸窣作响，我偏过头，看着闷油瓶在我身边坐下。
我们都没有说话。
屋里昏黄的光线从我俩间的缝隙中渗出，闷油瓶的侧脸是金色的，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却莫名就令人心底一动。
我翘着脚，在盆里漫不经心地踢水。稀碎的水声和
着雨水滴落的声音，草叶摩挲发出“沙沙”轻响。我抬头凝视着屋檐，那里正酝酿着一滴水珠。
“这十年里面，我做过很多次梦。我梦到过年少的你，和我在年少的时候相遇。”我没有低头，看着那颗水滴轻声低语。
小小的水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倒映着我和闷油瓶，就像另一个世界，藏着另一对缩小的我们。
“没人的时候我总爱胡思乱想。我想到过青铜门前的白骨，想到过再见时你已经变成陈皮阿四那样的东西。很多可能性，在十年的时间里，足够让我一个一个的设想，一个一个的接受。”
雨丝顺着房檐开裂的缝隙一点点渗透，雨珠变得越发浑圆。
“有烟吗？”我突然转过头看着闷油瓶，嘴角上扬。
闷油瓶无声地看着我。可能是我那十年作得太狠，时常吸烟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甚至有次不知道的邻居还以为我家着火了。这几年我身体状况越发不好，闷油瓶早就逼着我戒了烟。
“就两口。”我轻轻推了闷油瓶一把，“下不为例。”他深深看我一眼，这才缓缓起身。
我叼着烟，凑在闷油瓶面前借火。好像是真的很久没抽烟了，记忆中娴熟的动作居然已经变得有些生涩起来。
轻轻吐息，袅袅青烟四散弥漫，模糊了我们之间的界限。闷油瓶还是当年的样子，时光温柔，似乎不愿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印记。
我是他生命中终将告别的人。
我轻轻笑了起来，“小哥你知道吗，我曾思考过，如果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钟我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