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南方蝶道(7)
临走前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宋亚轩一堆东西,又试探地问,你要不要对我说什么话?
他壮着胆子把宋亚轩抱进怀里,心脏慌张地加速。
宋亚轩声音很小,他只细细地说,我会想你的。
马嘉祺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此刻又在失望什么。似乎这样讲也合乎常理。
他说,那好,阿宋,我走了。
不知道是否每一个北方人来到南方居住都要经历哪哪儿都不适应的痛苦,马嘉祺大学的第一个月并不算舒适。他在北方土生土长,饮食,方言,人情交集,太多需要融合的地方,一忙起来倒是忘了心里那些有的没的。
等到他想起给家写信,北方那边又到秋冬换岗的时候。
那会儿通讯用具不发达,老家的北方小城市又过于偏僻,联系通常靠书信。他写了两封,一封给父母,另一封要给宋亚轩。
但写宋亚轩那封的时候,他拿起笔连开头都不知道怎么写。
嘘寒问暖的家长里短,近日又长高了吗,临走前变声期还不稳定,现在好些了吗,高三学业跟得上吗,跟同学相处还行吗。
马嘉祺知道宋亚轩对不熟的人从来一副安静腼腆的样子。但其实他很热情的,如果有人肯耐下心和他接触,熟了后他可以叽叽喳喳拽着你讲很久的话。但鲜少有人愿付诸这份耐心。
所以宋亚轩和同学并没有很聊得来。
那这几个月他怎么过来的呢,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自己走得这么远了他该怎么办?
潦草写几行,纸张被马嘉祺揉烂了。
那天晚上他去小卖部买了一盒烟,点着了也不抽,慢慢就在指尖自生自灭地燃尽了。南方这时候还不太冷,但家里那边估计要穿棉服了。
他问自己,一辈子不争取这一次,你自己甘心吗?
重新起笔。
阿宋:
展信佳。
给你写这封信我也思考很久,不知道如何自然地引出话题,干脆平铺直述。我始终放不下你,来大学这几个月,地区差异仍在适应中,常思念你。不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想我吗。
我想像我父母那样与你生活,想要负责你一辈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给别人收拾家,不想给别人煮面条,只想为你做这些。对你的感情,比爱浅一点,但比喜欢深一层。
或许你看完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厌恶我,但如果你也同我想的一样,希望你能回信给我。等你高考完就来我这边找我。
我等你半年,半年后如果没有回信,答案我就心知肚明。
九五年十月
马嘉祺
信封塞进邮筒的时候马嘉祺感觉心高高悬起。无可否认地,他忐忑想等待一个回应。
来南方的第一个年没有回家过。春运拥挤,票难抢,找代买价格几乎要翻倍。学业也紧张,大学也并不轻松,马嘉祺跑到插卡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没关系,你好好学习,等暑假再回来。”马母在电话那头道。室外电话亭,录进了背景里鞭炮嚣张的炸响。
“妈,那你收到我给你们写的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