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躲开冠状病毒的阴影,我家办了一场年味十足的年夜饭。(2)
完全处理好了的扎年菜完全切好的其他备菜下午。睡个好觉,趁机写篇小文,不到3点,第一个客人来到了我们家里,是我的姑妈。然后,一个又一个,大伙纷至沓来。备好的菜和肉,开始了它们与火共舞的最后一程。
我虽然这一年厨艺起色不少,但到了年夜饭,眼看锅上那堆成沙丘的菜和肉,想到那份连炒两小时的辛劳,便应声放弃,沉默着将煮菜权交给了姑丈。于是,我和这些菜和肉正式的分了手,走上了给亲戚们斟茶递水,谈天说地的年夜菜前阶段。
应酬亲戚,那可是个我们家族几乎人人擅长的活儿,倒不如说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懂得做这些事情令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和老人谈天,姑婆、姑妈、伯父、伯娘,往往十分简单。老人懂大家都懂些什么,往往能把一些大家都答得上来的东西扔到包袱里,一来一去,双方都能自如。哪怕包袱不给,顺着他的话题应答,也很容易聊起来。
和小孩聊天,侄子、侄女、表弟、表妹,也很容易上手。和他们保持目光接触,表情再古怪一下,他们一旦注意到我们,亲密度很快就能上来。如果能再加点身体接触,变成好朋友是一点都不难的事情。
只是那些20、30的同辈的人们,和他们交流就难了不少。整天看着手机听着音乐的自不必说,可哪怕乖乖静坐着,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职业,互不了解,一应一答也会无比别扭。好在我的职业是医学,身体如何如何,常常能成为一个共同话题,我这么一说,他这么一听,也能来电。
也总有一些人多年来一直剑走偏锋,会说点我的常识以外的话。比如说我的伯父。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的伯父都会不住的向我嘘寒问暖,传授他从过去看到的遇到的学到的种种知识。他对体制看的很透,知道读书对于收入和职业的巨大影响。无论在物质还是精神上,不止一次帮助过我这个有点小聪明但做的远远不够的孩子。
"硕士的话,直接能做主治医师;博士的话,直接能做副主任医师甚至主任医师"。
诸如此类的话,听了,虽然懂了,但想到还得面对那些无比抽象的医学名词,天天还得让他们挤爆自己微小的头颅,我仍旧十分犹豫。愈加膨胀的厌恶之情,在其他人的压力之下,真的只会更加令人窒息。
但伯父会一直这么说。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策,他都会继续教导我,哪怕是4年前,他作为我大学志愿的军师,看到我违背他理性的决策,报考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他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告诉我去这么远该带些什么,注意保暖。
长辈的爱真的朴素而伟大。
从伯父的话语中醒来,第一批菜肴上了桌子。
这是妈妈自制的艾糍,用天台上自己种下的艾草搭配糯米粉和生粉做出面团,包上炒好的黑白芝麻碎和糖,底下再放一张薄纸,锅里一蒸,一盘黑青的、暖洋洋的、带着艾草香气的甜点就此出炉。【之后因为忙着干活都没有图了】
然后,炭炉上铁锅内,羊肉汤被身处此处的所有食客一碗碗盛上餐桌。不到一会,艾糍的香气就被配上点浓郁清苦的腥臊羊肉彻底覆盖。叽叽喳喳的讨论惹得蒸汽失了焦点,从一个个碗里飘扬上去,只使得汤头愈加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