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无情无义 （一丶似是故人來）(2)

张云雷正立于台中，略微起势，唱了一折《龙凤呈祥》：
『昔日梁鸿配孟光，
今朝神女会襄王，
暗地堪笑奴兄长，
安排巧计害刘王，
月老本是乔国丈，
纵有大事料无妨！』
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张云雷内心却毫无波动，只是接着唱下去、演下去。
“嘿！跟你说啊，这位，可是京城的名角儿啊！张老板！嗓子可脆了，说话水灵灵的，听得人一阵发痒！”有人在下面小声嚼着舌根。旁边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咦哟！怪俊的！嗨！你说，谁买他一夜，那可真实享受啊！” “切，你这个色鬼！”同行的人听不下去了，抄起瓜子壳噼里啪啦一顿砸。
台下的小声说笑到也没干扰到台上的表演。张云雷依旧是独自的唱着。
曲终人散，张云雷谢绝了大家留他下来吃饭的好意，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就匆匆赶回卸妆。
都说“吃饭别上厨房，看戏别上后台”，这是大家都知道墨守成规的老规矩。
所以当张云雷发现房间里有两个窸窸窣窣的身影时，第一时间愣住。但转念一样，没准儿是哪位小孩不懂事，偷摸地溜进来的。所以他到也没说些什么，大大方方地推开。
杨九郎被胡筱月拽进来的时候是百般不情愿。他知道筱月以前是唱戏的，对后台亲的很，但是私自闯进来也是不礼貌的。
“九郎哥，你看！这个凤冠好漂亮啊！”胡筱月她以前是唱闺门旦的，凤冠霞帔的行头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可望而不可及。
“月啊，快放下！碰不得！”杨九郎觉得一阵心虚。外面在表演，而他们身为这次的主角却又不出去敬酒，本来就是对极大的不雅，现在又溜到后台看，就是对大家的不尊重。
“无妨，小孩子。”张云雷推开门，倒也没打算计较些什么。
“真对不起，内人不懂事……额，辫儿？”杨九郎双手合十，正打算解释一番，却发现来人居然是张云雷。坏了，家里是说请了位名角儿来唱堂会，可没人说是他呀！
胡筱月赶快放下凤冠，双手被在后面，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师哥。虽然说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梨园，但是张云雷对戏曲、对师兄弟的严厉可不是盖的，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得。
张云雷这才看清屋内竟站着一男一女，一身大红色喜服，想都不用想，今晚上真正的主角在这儿。“不用叫师哥了。”张云雷摆摆手，“你既然退出了梨园，那你我就毫无关联。”
“辫儿，你……最近好吗？”杨九郎咽了咽口水，显得十分紧张。
“我挺好。”张云雷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胡筱月，“筱月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呢。”
胡筱月向前走了一步，“师哥，以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多看我一眼呢？”
杨九郎在旁边听着劲头不对，赶紧拽住筱月：“别说了！”
张云雷看了看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挥挥袖子：“别呀！听他说！来！”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沉默，厢房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得风，还是灯芯燃尽了，总之，房间瞬间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