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ⅹ太子】《惟愿（上下）》【庆余年】(3)

李承乾看着他这般模样，斟酒的手顿了顿，沉声说道；“二哥还真是随性啊。”
李承泽佯装没听见他的弦外之音，笑道；“如遇乐事却还要将自己身形桎梏，岂不累的慌？”
李承乾又被他的话一噎，强压住几分怒气，接了句；“二哥说的在理。”
酒虽不是是上品，倒也清雅，入口绵醇清冽，细品还有淡淡的清香。二人举杯对饮，少了平日的箭拔弩张的氛围，还真似兄弟情深。
见李承泽满上一杯，往嘴里送呷一口后，李承乾才淡淡抿了抿，瞬觉唇齿留香，他忍不住开口道。“二哥这酒好是特别，不像是宫里惯常的珍酒。”他其实不常饮酒，其一是因饮酒误事，其二是他其实不善饮酒，这倒是件知之者甚少的隐秘。
李承泽闻言转了转手中青玉酒盏，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回道：“梅花瓣酿的，最宜盛夏饮用，消暑祛乏。”
李承乾又呷了一口，笑道：“哦？梅花瓣？桃花桂酒倒是寻常可见，这梅花酒我还是头一次喝。二哥倒是有闲情雅致啊。”
“殿下可还喜欢？”李承泽定了定神，抬眸望住李承乾，略有深意的开口道：“故人授予的法子，说想要这寒月腊梅永开不败，清香永驻，我试了很多法子，酿成清酒倒目前最长久的保存方法。”
话音一落，李承乾恰握酒盏的手顿了顿，看着杯中清酒镀着一层月霜，映着一豆烛火，像极了白雪中的一点红梅。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转头瞥向李承泽说道：“妙极妙极……二哥这般重情重义，让我好生感动啊。只是这故人我怎从未听二哥提起过？”
李承泽拱了拱手，复而说道：“殿下案牍劳形，公事繁忙，无关之事自然不会记挂在心上。”
他该是忘了……却不碍他放在心上……
少年时代少了些而屡我诈，逢场作戏的筹码，也成了两个少年为数不多的真正展颜欢笑的时光。
李承泽现今还清楚记得，那个曾望向他时眼底清澈，展颜时便能融化凌冬霜雪的男孩儿，那几乎成为他被“囚”在这深宫中感受过最温暖的春风。
太子打小黏自己得很，整天在他身旁用糯糯甜甜的嗓音“二哥，二哥”地唤着，白白软软地跟在自己身后，到像是个糯米团子。
李承泽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因一句话触得龙颜大怒，被罚跪在庆帝寝宫之外。整整九鞭落在少年瘦削的脊背上，罩在外面的青衫早已被打的残破不堪，丝丝血痕也从衣衫下透出来，殷红一片。少年咬紧了唇，依旧挺直着腰板，傲气的很。
正当第十鞭要落下时，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软软的小人儿突然扑了上来，挡在他后背。
他听见身后的小人儿颇有气势的朝施鞭的侍卫喊道：“不许打二哥！”
侍卫顿住了手，面上为难的说：“太子殿下……您到这来恐怕不合规矩。”
六岁的小人儿没理会侍卫，转身同李承泽跪在一起，作揖伏于殿前，向殿中喊道：“父皇，不知二哥是犯了何等重罪，竟要如此严厉的处罚。但您若还要继续打二哥，那我便代二哥受罚！”连小孩儿一惯软糯的奶音此刻也变得有力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