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城歌(3)

却不知怎么卫帝听此神色竟是有些变化，一向的淡然像是伪装慢慢破灭，神情间似是酒已醒，但脸色还是难看，他也不强迫自己笑，之前出声问身边的人的时候不自觉带上的笑意已经落下，整个人沉入了无人能掀起的寂静。
身边的人继续道，“笑将军虽不幸身死，但他率领的军队多年征战也是替陛下守住了这山河，您追封他为闻风大将军，民间对笑大将军也多是崇慕多是敬意，知晓此时的安稳来之不易。”
他的唇间有些发抖，问。
“是吗？”
声音像是要克制，但很快手上拿的杯子落下摔在朝堂上。没握稳，酒杯落地发出投掷金属的声音，酒水洒落一地，荒唐一片。
他安静落在华贵的木桌上，趁着醉意黯然睡去。
却又被人推醒，安然醒来。
他黑发落在肩上，穿着白衣醒来，缓缓扶着的从石桌上起身。见这是在一棵大的桃花树下，飘落着细小的粉色花瓣，这也是春。
他眨眼看向身边的人。
那人朝他肆意的笑着，道，“邵歌，这下着棋，你怎么倒是睡着了？”两人面前摆放着棋盘，上面落着棋子。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知道你死只是有些难过。”他说着那个情景，淡然地说着，心中还持续的从梦境中残留的痛意，没有表现出来。笑成听着倒是一愣，嘴边的笑意落下，却又在对方又一句后升起。
白衣公子只是看着自己，“醒来却发现我爱着你。”
笑成有一些不解，但只当一个梦而已，“你这梦好生奇怪。”眼神温和注视着心上人，他朗声笑道。
握着他的手。
邵歌指尖带上了一丝暖意。
环顾见着周围的景色，知道这才是梦境，那抽着疼意又上来了，他笑着，自己也不拆穿，“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梦。”
那梦境里的人像是配合着他，他笑谈他便听着，他煮茶他起身舞剑，他落座他和他一起下棋。
卫邵歌多是这样看着他，眼里认真地见着他的一颦一笑，见着他的点头附和，见着他的闭眼眨眼。
没有一丝不耐与厌倦，想着也许这样见一生。
但只是过了一会。
两人像是都有感应，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抬眼微仰头望着天。邵歌低头后身边风起花落，另一边坐着的人已不见。粉色的花瓣飘落在了石椅上。
知道了快从梦中醒来了，他将指尖的最后棋子落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算着这无尽的岁月。
自己用八年来悔过。
有一天的时间来见他。
足矣。
白衣公子坐在位子上，衣摆与发丝飞舞在消失在这个梦境前只是这样想着，也许他还欠我一个吻。
这个吻从肆意舞动衣摆起，到悠扬洞箫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