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城歌(2)

他抱着双手，静静靠在对街看着。
那人起身，见到了他。
隔着那断断续续的雨幕，两人对上了视线。
显得很温润俊朗的白衣公子见了他后嘴边带出了一抹笑意，笑成也是朝他勾出了一个随意的笑容。之后两人渐渐落了笑意，他们的步伐不动，只是隔着这层烟雨，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
这一层雨只是干净。
落了尘。
又一次看到了此人，褪去了烟尘。那人穿着华贵的衣袍，慢慢踏上阶梯，登上了最高台，他立着在远处在下面仰望着，知晓了那是他的帝，笑成在跪拜后站起，在对方叫到自己名字后，又跪下。
“臣在。”
卫家王朝五皇子登基成帝王。
他表情不复温和，显得冷酷庄严，他下令他大哥以前的将士笑成为大将军，让他来率军镇压四方烽烟四起的叛乱。
“臣遵旨。”
他内心深谢着帝的赏识。
低头想着——
万死不辞。
二
五皇子只是卫家医者，从不参与这些纠纷。但被朝内斗争推上这帝王台。
他既是温润的医者，也能是冷酷残暴的帝王，一切只要是他想，他坦然坐在这庄严的龙座上，修长的手握着那身旁雕饰的怒龙的扶手，慵懒靠在上面，眼内净是冷漠，他听着那奴才报着大将军已率军离开出征西北，他脸上带着的那也许是些许淡然的笑意。
他大哥留下的一个一个棘手的爪牙要不被处死，要不已被放逐遥远边疆。
他永远不能再回来。
他淡淡地想着那个身影，但这只不过是一个眼神落下又抬起的想法很快转瞬即逝，只有一些可以不理会的失落。
十年。
落在这宫廷，是乐声，是曼妙的玉足。域外的美人们多色的裹着的薄纱衣像烟袖挥动，随着乐点一齐扔出，落在不定的空中——成了宫殿外五彩斑斓随着日落余晖降落在西墙边壮阔的云。
人身鼎沸最中心处的帝王走着神。
无趣。
他内心一个声音出声。
他听着，很少理会。
有何无趣？
他出声反驳，眼神淡漠，见着面前欢歌颂舞的一切，那些人们看上去都欢快极了。
所有景色都是如此，又有何无趣。
人们欢舞，远处有一人从大殿走进，随着他的走动，衣摆飞舞。
卫邵歌看着那衣摆，冷漠的目光看向进殿那人，却在那人看过来时又换上一种温润。他细细打量着，那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他的相貌，他的眉眼。
以及笑意张扬。
他记起，盯着那玄色的衣摆，那人竟是连衣服也不曾变化。
看他落座于一处，帝王出声问身边的人，“大将军怎不经通报回来。”他表面看着很淡然，但内心有些变化，将回朝说成了回来。
奴才倒是一顿，躬身小心道，“陛下可说的是笑成大将军。”朝堂上被称为大将军的只有笑将军。
卫邵歌点头。
那奴才听闻倒是更加小心，“笑将军所守城池失守，早已战死沙场，追封闻风大将军。这已是八年前。”
他说了这个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众人皆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