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城歌

一
镜湖明月，亭内淡光笼罩，一人躺在高处瓦上，身型修长百无聊赖又认真赏着这月色。远处长桥曲曲折折多个弯，华贵白衣一人步履缓慢朝这方靠近，也是漫不经心赏着这湖色。
腰间的玉佩与手上拿着的洞箫碰触叮咚一些声响，似是小石落水。
“雅乐雅乐！”一人随意出了一声赞合着这般景色。
卫家公子靠近湖中亭后听到此句，面色神色略微有些迟疑，望向周围，没找到那人。
“何人？”亭上的人晃着翘着的单腿，手上玩弄着拿从远处吹来的竹叶，修长的手指将此盖在了眼上，
慵懒的语调，声音一起一落，很快放下。
白衣公子犹豫片刻，出声倒是一贯的坦荡清朗，“卫家邵歌，请问前辈又是何人？”
对方却没回答。
邵歌落座亭内石板，也不被此困扰，两人静待着一会，一人亭上仰头看着月色，一人看着他从亭边檐下随风落的衣摆。
“公子可否奏乐？”他随意一句的问着，像是商讨，因他走来已知他带着的乐器。
卫公子取下随身带着的洞箫，洞箫声悠远，随湖面微风缓缓，带动林中鸟飞动，惹出了一片宁静。曲奏中心处，亭上躺着那人终是知道了这是一首哀乐，实不切他此时心境，但他也不呼止。曲已起悠扬，又何能止？
何奏屈原？
曲罢后对方心有一疑。
邵歌坐于亭内石板远看着那悠远的夜色，坦然认真回答，“吾岂奏屈原？前辈心奏屈原。”
听了此话，那亭边的随微风摆动的衣摆有了一些动静，被对方收了上去，邵歌见着心中略微有了一些失落，看向别处。但见那衣摆收上，然后全部落下，让下方的人看到了衣摆全貌，卫邵歌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人翻身下亭，衣摆动，发收于身后，墨发安静随风飘动着，带着一分清洒逍遥，他立于水中，让人看清了他的容貌。
在郎朗乾坤月下，那人专注看向面前的吹箫人星目间的笑意更是让是心动，天地挥洒落入湖水的波光，在他站立后倒是落在他一人的身上。大风起，身边红衣随风翻舞鼓动不止，手本背在身后，他手腕灵动轻转舞了一下剑，卫邵歌看着灵动在剑端的清朗月光，带着一些水浪。
水花沾上了他白色的衣摆，手背，面部都沾到了一闪而过短暂的湿意。
邵歌没移开认真地看着他。
他手指动了动。他知道此人的，也是为此而来。
那人将剑收稳落在身后，对他道，“在下笑氏，……”
“成。”
笑成一愣。
“将家，笑成。”卫邵歌出声给他补齐，安静了一会，随后他主动道，“夜色不早了，望将军还是早日归家休息。”
随后他起身，起身、落目并收回视线一举一动皆是公子之姿貌。
湖面随着侠士脚下的一些动作泛出一圈一圈大的片刻不止的涟漪，但也只是立于原地，他目送见那白衣公子脚步轻踏离开，朝远处走去。
笑成穿着蓑衣，抱着剑在檐下躲雨，他转眼朝一处望去后，便再次见到了此人，这是在皇城外街道，那人背着药箱在一个破落的门旁，人来人往奔走远离吵杂的街道，他蹲下照看着倒在路边年龄小的乞儿，白衣沾上了一点雨点与地面已湿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