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春晚]短篇小说《距离》(5)

可是总是这样，像历史上一样。后来竟又慢慢接受了物种的新的排序方式和我们的新同伴们，当银河系的人都算作同乡，哪怕不是一个物种，同星球的也分外亲密了起来。可是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甚至开始有人暗示，我们应该继续像过去一样发展，永远有一个再快一点，再新一点，再进步一点的指标，也永远做得到那种进步，哪怕停留在近乎原始的科技时代。这种论调还得到了不少回应，我不禁想到史上的帝王都以为自己能千秋万代，每一代都有人问：“这怎么可以？这是末日，世界完蛋了。”。可是历史从来没有理会过任何人，径自向前走去，无时无刻不是在毁坏与建立中，却从来没有消亡，只是不停变、变、变。
总之，亲爱的，时代变了。我们所喜爱的，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我们想到的，我们想不到的，都存在着。
啊，我们最近打算和莫尼文明建交，一个拥有独立小星系的文明。可是他们是集体意识文明，不但是蜂群意识，还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同星球之间有隶属关系，我们确立本星崇尚个人意志的自由，这种简直有奴隶社会意味的集体意识文明许多人都不愿意接受。但其实，和我们远古时代拿奴隶作人牲的那种文明完全不同，我认为还是建交的好，你怎么想？像莫尼这些都是好理解的，我看了很多资料，还是不明白光团文明每天都干什么，飘来飘去么？是像神灵还是幽灵。也许像农耕文明的人不会理解工业时代的人，工业时代的人不会理解信息文明的人要怎么生活。不必耕种，不必生产，每天要干什么呢？不必呼吸，不必进食，每天要干什么呢？如果有一天，我们进化到那样，我们会么？
欸，时代的陨石冲击了地球，所有人都在生物学天文学里反思，开口文明，闭口星际，话题大到好像都成了创世者。可是我们关了新闻，照常想一日三餐吃什么，那样一天天度过着。以为和发现新大陆一样，许多新的星球和人潮，移民和贸易。结果跃迁交通普及了，没有距离，只有快捷，没有移民，只有访客。创作者的损失，旅程这最大的素材库之一就此淡出生活。离开了生活，也就很难作为素材了。至于交易，居然也根本没有什么文明有我们这样的金钱体系，只有科技水平太低的文明才会因为利用率太低而缺乏资源，大规模贸易就更别提了。货物往来的星球，手指都数的过来。只明确明显改变了一点，我们从此确实成了星际间的居民。回顾这些年，恍若隔世，如梦如幻，可是生活时却没有那些明显的感觉。很久以前有人说，每天都非常缓慢地走向未来，是一种缓慢的穿越。也许，时间上的自由也将要来临了。
正常的科技进步，正常的失业潮，正常的新兴行业又兴起... ...正常地和你结婚生子相爱吵架，我至今不敢相信这一点。虽然最近又在讨论要不要取消婚姻制度，我们都明白，这很可能是取消家庭制的开始。虽然不会忽然取消，社会却会因为很多因素自然地改变，一直，都在改变着。我们曾经以为别的文明会给我们提供参考，可是比星星更多的文明只告诉我们，每一种可能都可以走下去，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制度都存在，而且都好好的，反而失去了参考的价值，就像有句话说“怎么样都可以，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到时候，会有人反对，会有人支持，像一直以来一样。可是亲爱的，你让我明白，两颗心之间，只有情感的关系，没有规定的关系。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们几乎是自己抚养孩子，可是对比从前，还是更加社会化了。他们接触，他们参与，他们不乐意乖乖和我们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