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迹（三）

从外表上看，墙壁的触感应该是很粗糙的，但当我把手慢慢放上去的时候，它却一点一点变得光滑，好像我在这一瞬用手摩挲了无数次，使其逐渐平整熨帖。我把手掌弯曲，只用指肚接触墙面，看起来好像是在挠墙，而墙壁反馈过来的触感在此时也发生了变化，摸起来像是上了漆，或者说像是…一道门。
于是我将张开的手掌重又松松地握成拳，慢慢地敲着。“咚——咚——咚——”墙壁，或者说门的那一边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呢？如果我没想也没能握住梦境里残存的一小汪水，就不会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如果我没有触碰到奇迹，也无法突破横亘在现实外的壁障。既然这里有一扇门，既然我相信这是所谓命运的安排，或许这就是它对我的考验。我有预感，门的后面，一定隐藏着我所缺失的、向往的、想要抓住的东西，一定有什么在门后等着我。所以说，要想让我接受命运的戏弄，或是相信自己此时已经陷入精神疾病导致的幻象当中（这种说法似乎也不是不可……打住打住），那我一定会因此而后悔。所谓机会，就是在能把握的时候就要紧紧地抓住，更何况，“它就像房间里的大象一样啊！”①（激动时我常常会自言自语一些奇怪的比喻，以满足自己的中二之魂）我大声喊出自己的心声，在楼道里形成了细弱的回音。
毫无疑问，我已经发现了破题的关键。阳光依旧在我身后，映衬着灰尘的飞舞，而我从兜里掏出手表，不出所料，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于是我把它戴在右臂上，紧闭双眼，呲牙咧嘴地抬起右手，向面前的墙壁伸了出去。
果然，我很轻易就握住了一个圆形的突起，迟疑了一下后，向不会痛的方向施力，轻松地旋开了门。门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就这么轻易地被我打开了？我还是不敢相信，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但奇怪的是，尽管这样，我的眼前还是有着色彩在流动，逐渐变成了一条光带。是门的那边有强光从门缝中露出来吗？可我并未感觉到过分刺眼，倒像是，倒像是画在我的眼皮上（画在眼皮上怎么看得见喔，你物理白学了吗？不好意思我是文科生嘻嘻）。正当我在脑海中玩小人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时，突然一个激灵打断了我的自娱自乐。脑海？难道说，这东西，直接在我的脑海里投影了？
我用力挤了一下眼皮，终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张开它。说实话，我觉得我还没吓到瘫坐在地上或是当场晕倒，已经非常对得起我这娘胎带出来的豹子胆，啊不老鼠胆了。但事已至此，不上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我屏住呼吸，颤颤巍巍地用汗涔涔的右手慢慢把门开大。、
……
想象中的一道光门的样子并没有在脑海中出现，反倒是原本的光缝也慢慢消散了，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而把门关上了。如果不是门那边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的话。门外的声音十分嘈杂，像是在一个热闹的大街上，我甚至能听到汽笛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如果此时算穿越的话，我会不会到一个跟现代文明差不多的世界啊？或者就是这个世界的前一段时间？要是门那边是大马路中央我会不会直接被车撞死啊？别人都是出车祸穿越，我要是穿越出了车祸可太糗了。我就这么做着穿越梦，实际上是通过胡思乱想来安慰自己的精神好不至于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