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abo堂良）14.(2)

为了让周九良吃好，孟鹤堂没少动脑筋，特意找了在周家烧几十年饭菜的大厨，想从他那里套听出周九良喜欢吃什么。
“少爷不挑。”在孟鹤堂旁敲侧击了几次后，大厨放下手里的活儿，直接把话说破：“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柳爷，实在是不知道少爷爱吃什么。”
大厨满脸无奈地解释：“少爷从小就是给什么吃什么，吃饭的表情也都是一样的，每盘菜夹菜次数也都是一样的，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恶。不怕柳爷笑话，我曾经趁着老爷和老柳爷出远门儿的时候，特意给少爷做了几顿特别的菜，酸甜苦辣咸，每餐都有一道菜故意偏重一种味道，少爷也都面无表情地吃了，其他菜夹几筷子，那道菜也夹几筷子。我一直怀疑少爷是天生尝不出味道的。”
孟鹤堂听完，很是不高兴，怎么会尝不出？哪有他这样欺负小孩子厨子，孟鹤堂难得甩了脸色，再也不找大厨多问，把这主意打到了刘筱亭身上。转过天就特意早起，趁着周九良晨练的时机问了刘筱亭。
“爷爱吃什么？”刘筱亭眉毛挑得高高地，笑得高深莫测：“爷爱吃先生做的。”刘筱亭这话说完，孙九芳倒是乐了，两人也不知道通了什么气儿，都笑得别有深意。
“不是，你别打趣，我这是认真请教呢。”孟鹤堂不明白他两笑什么，着急拉着刘筱亭的手臂说得急切。
“先生别急，我不是打趣，我也不知道爷爱吃什么。”刘筱亭拍了拍孟鹤堂的手臂，好让他耐下心听自己说：“老爷对爷的要求特别高，不许他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喜恶。最基本的就是吃，无论爱不爱，每盘菜都要夹相同的次数，爱吃的不许多，不爱吃的也不许少，若是被老爷或是柳爷看出他爱吃什么，除了受罚外，这道菜再出现在饭桌上的机会也就不多了。”
“这也……太严格了。”孟鹤堂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握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心里实在是难受得不行。
“老爷也是为爷好。”孙九芳接过话：“过去周家不比现在安稳，时常遭暗算，老爷说过，喜怒不形于色，别人才找不到软肋抓不到把柄。”
孟鹤堂听完，转过身子，看着在院子中和那个白到发光的小伙子对打的周九良，春寒料峭，他却光着膀子，汗水顺着肌肉起伏跌宕。这样的画面，却没让他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心疼得厉害。
“先生做的菜，爷都是喜欢的。”刘筱亭和孟鹤堂并肩看着同一个方向说着，声音显然有意压低：“吃先生煮的饭菜，爷会打破规矩，从不控制，总会尽量吃完。我猜只要是先生煮的，爷都会喜欢。”
孟鹤堂听刘筱亭这么说，心里还有些得意。罢了，不知道他爱吃什么，那就多做些花样吧，让他吃高兴了，自己也就高兴了。
于是孟鹤堂忙碌起来，四处搜寻食谱，收买名酒楼的后厨学徒偷师，甚至是主动拜访各家柳爷夫人，就为学些新菜式。孟鹤堂从没觉得自己竟会为了九良这样热衷做饭，更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一件事这样尽心，这似乎是他这小半辈子唯一执着的事，每当看到周九良夹了菜送进嘴里，微微睁大了眼睛，弯起嘴角的模样，孟鹤堂这心里头别提多满足了，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当真比这春日渐红的花儿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