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万岁，椒花颂声（百合向，太平公主×上官婉儿）(6)

“微臣听令。”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太平她，不是那样的人。
（十一）
“上官婉儿，勾结韦后，欲行不轨，负吾信任。十几年肝胆相照，未想付之一夕。为安定天下，平息宫中之乱，现已诛杀韦氏，韦氏之流，一概不留。特命赐宝剑与上官婉儿，命其自尽，以死谢罪。”李隆基拿着这段现编的词，颇有底气地读了起来。“诏书呢？”婉儿听着这旨意不太对劲，“若无长公主亲笔诏书，恕微臣拒不从命。”“长公主口令，并无诏书。”李隆基收回令牌，“依微臣所见，不是长公主要杀微臣，是殿下的意思吧。殿下可要想清楚了，私自杀害朝廷命官，可是要被流放的。”婉儿抬起头，她对这个抹黑太平的人没有任何好感。假传旨意借刀杀人？简直是无耻至极。
李隆基蹲下来，扳着婉儿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上官大人，现如今长公主正在府中，你猜，这里的人，谁会告诉她？”他指了指四周，婉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圈，全是禁卫军。婉儿轻笑一声，不屑地看着李隆基，“怎么，殿下对付我一个女人，需要这么大阵仗？”还望大人体谅本王，要登上那把椅子，必须有人铺路。大人，请吧。”说完，李隆基起身，把一把宝剑扔到了婉儿眼前，不耐烦地催促着。
现在这边被禁卫军包围，我不动手，他们也会动手的......看来这鬼门关，我今日是必须走一遭了。
“微臣在临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未了。若此愿未了，只怕是做鬼也难以安息。”婉儿捡起地上的剑，它泛着冷冷的光，“但说无妨。”李隆基倒是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有如此深沉的执念。婉儿望着太平公主府的方向，把剑架在脖子上，“还望殿下转告长公主，微臣......”说到这儿，她莫名哽咽了，纵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还是有着温热的念想，倘若有来世——又会怎么样呢？
我也真是蠢了，竟真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相信了他的话。
想到这儿，婉儿自嘲了一声，“微臣，一直都很信任她。另祝殿下的登基之路，荆棘丛生。”
“你！”李隆基气地用手指着她，她轻笑着，似乎是嘲笑他用这么点伎俩就妄图摧毁自己，这是绝无可能的。随即，她用剑在脖子上抹了去，血染白雪，芳华散尽。
（十二）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与青鸾一起遨于九天，我梦到自己与那位灿若朝阳的少女扑萤捉蝶，她举起一支珠钗对我说：“下一世，一定要来娶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就被席卷而来的潮水淹没。青鸾被利刃剜去双翅坠落于苍穹之上，少女也消散为点点星光，珠钗从她的手中掉落，可我已经没有力气抓住它，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潮水冲走了。
我猛然坐了起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动，却听见了双腿划开水潭面的“哗”“哗”声，空谷传响，余音不绝。少顷，那水面之下开始泛出点点明黄色的光，那光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多，如万千游鱼过江海，形成了一条壮丽的光路。
我看得很清楚，那黄光是荷花灯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