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陈佳影X于曼丽 | 陈数X宋轶】(5)

第五文件太重要了，那是日军轰炸北平的计划书，军统天津站截获了却不敢用电报的形式发到北平，连陈佳影这个位置的人都必须亲自带着亲兵跑去天津将文件带回来，说白了就是当一个送信员。
所以，陈佳影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第五文件。正值日军轰炸天津，街道上的炮火声盖住了脚步，所以陈佳影没有听到有人开门。
当秘书突然出现，陈佳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做好了决定。
秘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文件需要准备备份吗？”
陈佳影沉默地走过他的身边，把门锁上。
秘书终于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却无法相信：“你，你是特务？”
陈佳影转过身，面对他：“对不起。”
秘书仿佛多年来的信仰轰然崩塌，身子晃了晃，无力地扶住桌子，看她半晌，哑着声音：“你哪家的？中统？共党？”
她顿了顿，第一次对组织以外的人说了实话：“后者。”
秘书又恨又悲地盯着她：“于曼丽是你的同伙，对不对？所以你才把她放在身边。”
陈佳影摇摇头，手探进口袋，走近他：“她没有什么身份，我喜欢她，仅此而已。”
秘书意识到不对，推开她向外跑去，陈佳影甩出鱼线，从后面绕上他的脖子，狠狠向后一勒。
秘书跪倒在她的脚边，不停地挣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他说了什么，但是外面炮火声太响，她听不清。
陈佳影手里的力道不曾松过，可是心神恍惚了。她想起那篇三流小说里的自己，才发现写得对极了——她可不就是一个手段狠毒、杀人如麻的酷吏？
陈佳影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秘书道歉：“对不起……我得杀了你。”
地面在一阵一阵地颤动，陈佳影面色如常，文件包被挎在胳膊上，一边系扣子一边快步走向大门。
军统的车在大门口等待，她只要上车、然后说秘书还有公事要留在天津就可以了。其他同志会处理秘书的尸体，在满城轰炸里失踪了一个人也合理，不会有人猜疑。
陈佳影这么想着，走出大门。
她却看到了于曼丽。
于曼丽穿着白色的风衣，背后有冲天火光和烟雾。这一幕彷如昨日重现，让陈佳影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于曼丽同样穿着白色，身边带着的是清冷的雪。
然后于曼丽从怀里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她。
陈佳影愣在那里，忘了躲。她一直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很难善终，毕竟她手上的人命难以计数，因果轮回，有报应也正常。
只不过她没想到她的报应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狠。
两人隔着一条长街和满目火星对视，于曼丽的手颤抖着，没有扣下扳机。
突然，一枚炸弹落在了于曼丽的附近，爆炸声震耳欲聋。
陈佳影疯了似的想要冲过去，被手下人死死按住。
烟雾散开时，只留下了一个沙石与难以分辨的血肉的坑。
天高地阔之间，人海熙攘依旧，四时风物仍在。
只是再也没有了于曼丽。
陈佳影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