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陈佳影X于曼丽 | 陈数X宋轶】(2)

三．
陈佳影和于曼丽的第一次约会其实不算是约会，起因是陈佳影夹带私心，想给于曼丽做一个可以当做往来借口的人情。
在宴会初遇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陈佳影坐在车上，在百货公司门口碰见了因为自家汽车抛锚而伸手拦黄包车的于曼丽。
于曼丽的高跟鞋陷在积雪中，站得摇摇晃晃。突然有车灯的光束打过来，让她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强光之后，车已经在她面前停稳，她看到陈佳影下车，走到了自己面前。
陈佳影高挑，裹在深色的大衣中更显得长身玉立。她站在车灯的光晕里，对于曼丽道：“于小姐，幸会。”
于曼丽缓缓微笑起来：“幸会呀，陈小姐。”
陈佳影侧身，指向后座打开的车门：“我送你回家。”
话一出口，陈佳影觉得有些不妥。不是因为提出送她回家不合适，而是因为自己说话的口气太硬，满是身居高位养出来的霸道。
她正要再说点和缓的话补救，于曼丽已脆生生地答：“好。”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雪，于曼丽家的门口积雪深厚，汽车开不进去，陈佳影便让司机等着，自己下车送她。
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段围墙时，于曼丽的目光在墙头探出的梅花枝上流连了一下。
陈佳影注意到了，却在走出几步后才决定停下。
于曼丽问：“怎么了？”
陈佳影微微低头看着她，道：“有一件事，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做。”
于曼丽笑道：“陈小姐能打拼到那样的位置，想必一定有非常周全的心思，你应该信任你的理智。”
陈佳影却摇摇头：“所谓理智，不过是用经验画出来的一条界线，线这边是我知道一定安全的区域，线的另一边是未知，代表风险。”
她转身，折返回墙边，抬手折下一枝梅花，递向于曼丽：“我从来不害怕风险。”
于曼丽愣了愣，接过梅花，垂眼，花枝在指间打了个转，两片暗红花瓣沾在她绒白的手套上。
半晌，于曼丽抬起那双妖精般的眼，未笑却似笑：“那，陈小姐要不要到寒舍坐坐？”
陈佳影伸手摘下她手套上的花瓣，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继续走下去：“叫我佳影。”
后来，于曼丽把那枝上的几朵花都摘下来，夹进自己最常看的一本书里，无事时翻开，仿佛都能闻到那一夜的冰凉空气中的梅花香。
四．
陈佳影低估了别人对自己私生活的感兴趣程度。
她是北平军统高官里寥寥无几的女人，位高权重、长相美艳，向来不乏追求者，从政府要员到留洋少爷再到作家文人，各式各类应有尽有。
那些曾被她拒绝的男人们得知她和于曼丽的过密往来后恍然大悟，纷纷积极地在各自的圈子里传播这个八卦，好证明当初自己的失败绝不是因为缺乏魅力，而是陈佳影的口味有问题。
话很快传到陈佳影的耳朵里，她挑了用词最难听的一个棉厂二公子，找由头一连封了他家五个工厂，让他老子急得差点中风。
杀一儆百很有效果，至少忌惮她的权力的人不敢再用污言秽语去描述她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