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遗照组】机械心脏(6)

唯一的好处是不像头绳那样，缠两圈太松，三圈太紧吧？
约瑟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随手将发环塞到枕头下，熄了灯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他侧过身子，将手伸进枕头下，又将发环摸出来，攥在手里。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传导过来，让他的大脑更加活跃。
以往夜里失眠是怎么度过的？约瑟夫突然想不起来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点亮床头的小台灯，利用电脑打开电子日记本，还没有往前翻几页便到了头，他觉得奇怪，电子日记与公民账户绑定，会在死后一同收进死者档案里，所以不存在更换之说，他不信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只有最近几天才写过日记。
就在这时，电脑传出‘滴’的一声，弹出一个不知名窗口，浮空键盘上像是多了一双隐形的手，哒哒哒的输个不停。约瑟夫一惊，飞快的将手放在总开关上并按下去——电脑被别人远程操控，甚至不能主动关机。
他眼睁睁的看着代码一串一串的输入进去，不断有新的窗口弹出，眨眼间便将电子日记的程序破解，随后就停下了。约瑟夫试着按了几下，再没有被操控的迹象，他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倒吸一口凉气——
电子日记多了一篇，日期在三年前。
约瑟夫怀揣着复杂的内心点开，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感受到了恐惧，它源自于民众的愤怒，尤其是在我深刻意识到自己不是民众的时候，它格外强烈。”
他的确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卡尔抱着枕头拉开约瑟夫卧室的门，两人无声对视，前者默默的绕到床的另一边，将怀里的枕头放在床头，踢掉拖鞋钻进被窝，丝毫不把自己当作外人。
“撤退的理由在这里。”约瑟夫将电脑转向卡尔，他指着上面那句话，苦笑着，说道：“很让人无语吧？想不到我之前是个胆小鬼。”
卡尔疑惑，发环是从智能手环改造来的，只有一个，他将散开的头发拢到后面，凑上去瞧了又瞧，很快明白约瑟夫表达的意思，解释道：“我们没有感情。”
“但我的的确确从民众的目光和发放的宣传单中读出了这些情感。”约瑟夫道：“除非日记是伪造的。”
“不是恐惧。”卡尔急切的想要解释：“那是....！！！”
“是什么？”约瑟夫追问道，见卡尔语塞，他便补充道：“说出来，你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是认同...”卡尔垂着头，拢起来的头发顺着肩膀滑下，继续说道：“被人类认作同类，而非胜利。”
“原来如此。”约瑟夫关掉电脑，重新躺下，他想起白天合成人们努力传达善意的模样，继续说道：“所以你就越俎代庖，下达了亲近指示？”
“是我逾矩了。”
Queen只能传达king的指令。
“可是合成人数量众多，你又怎么保证每一个合成人都和我的愿望一致呢？”
卡尔沉默不语。
约瑟夫见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和之前那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截然相反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不敢直接笑出来，便用被子蒙住脸，只露一双眼睛出来。
卡尔自然知道约瑟夫在为难他，king和queen是两个相互关联的个体，不过是约瑟夫重启以后记忆被覆盖，无法正常操控大脑内的连接器，导致他一直单方面的向卡尔输送情绪，而卡尔属于保守型人格，平常根本不会主动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