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之殇或羽化为蝶?
旁边的长椅上则坐着两鬓斑白的老人,他们小声的交流着。听不清的话语声和运动鞋在地面上的拍打声十分轻微,却又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
没多久,那扇白色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冲他摇了摇头。
年轻人冲上去跪在地上,用力的攥着那大褂的衣角,仿佛攥着悬崖上最后的一棵小树。他颤抖着问:“能不能再…?”
看着医生那因为连续手术而充血的眼睛和发白的脸,他的眼里含着最后的光芒。
“……节哀。”
医生把年轻人扶了起来,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毕竟医生也不是铁做的,长时间高强度的手术已经近乎剥离了他的思考能力。
年轻人也不在坚持,面无表情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向着门口走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又缓慢的爬起来,走两步,再摔下去。
在到了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稳定了下来,面带着笑容,大步走向病床上那个插满了管子的女生。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记得那个纪念日,只是……”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更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
……
医生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和女孩的父母一起坐在长椅上,安静的拍着正在啜泣的女孩母亲的后背,这本来是女孩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女孩的父亲正在被女孩母亲掐着人中……
女孩的葬礼上
一切都很简单,身着黑色衣服的亲人们也只是肃穆的向着透明的棺材行着注目礼,男孩手里拿着她在柜台前端详了很久的那枚婚戒----本来是准备在几天后的纪念日向她求婚的。
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和她白皙的手指十分相称。男孩看着手上的戒指,脸上抽搐了几下,最后还是红着眼圈,默默的对自己说:
“她只是睡着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拉着旅行箱从门外扑进我的怀里…”
总归是他自己都不肯相信的美好想法。
整件事都像一摊死水里滴进去的一滴雨一样,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纹,有很快的消声匿迹了。
唯一留下痕迹的,可能就是男生在吃饭的时候,对面那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余的一碗饭。
他时常会往那碗饭里夹一些肉和菜。
“你看看,你都瘦了,多吃点肉……”
“多吃点菜,多吃点对身体好……”
“我已经想好咱们家孩子的名字了,如果是男孩就叫……”
晚饭结束后,男孩收碗的时候也会向着那个空着已经有些落灰的座位堆起笑容:
“你看看你,怎么又剩饭了,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亦或者:“吃不下就不用吃了,没事的,你这个人就是不会拒绝啊…”
少了任何一个人,地球也会照样转,也可能是地球不愿意相信这个人已经逝去了吧?
她那灰色的头像下,也常常有男孩的哭诉,就仿佛她依旧在软件上给予男孩劝慰一样-----像她曾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