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婚后脑洞｜枕边｜勿上升(4)

下巴，脖颈，脸颊，他吻着湿润的水渍，同时留下另一种燥热潮湿，然后扶着我倒回了床上，倒下来的那一刻我惊呼，用胳膊肘撑了一下，才保证我没有直接砸在他身上。
我趴在他身上，有些嗔怪地看着他，而他却只是笑，“你不是要在上面吗？来吧。”
我张了张嘴，那杯水带给我的那点勇气已经殆尽，此时两颊又是烧得厉害，只敢哼哼唧唧地拿两根手指在他身上戳戳摸摸的。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没有出息。”
我的脸更热了，随即被他翻了下去，往床里面挪了挪，而他下床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东西。
我不用问也能猜到是什么。
刚刚凑得太近，我反而看不清他，现在有了一定的距离，借着灯光我看清了，却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我见过台上的他，见过台下的他，见过笑的他，见过哭的他，见过认真的他，见过生气的他。
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在床上的他，大褂也好衬衫也好之下的他，用一侧带尖的牙齿去撕开那个塑料小包的他。
我忽然不认识他了。
然后鼻子骤然就酸了。
好想回家。
我好想回家。
我是一个恋家的人，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就时常想家，可是和他在一起后，心也野了，家也不怎么想了，似乎眼里看的，心里盼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然而这时——我不知道是所有女孩都会如此，还是只有我如此——在本来应该最赤诚亲密的时候，我却会突然觉得这个人是陌生的，一个与我以往二十多年来完全陌生的一个存在。
于是一瞬间的悲喜统统涌上心头。
我唤他，“关灯。”泪水就这么从眼角流入鬓角，“关灯吧，好不好？”
他看了看我，灭掉了灯。
有时候并不是一定要靠光才能看到一个人。
他俯身上来我甚至还在想要不要逃走，可那一瞬间的犹疑和后悔就被他拉了回来。
靠近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那种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不是烟草味，是他的味道。
是那个会抱着我的他，是那个会把我的手攥住塞进衣兜里取暖的他，是那个在一起出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拍照，明明自己更不喜欢被拍，却把帽子摘下来带到我头上的他。
是那个说“张磊只爱一个人”的他。
然后心就安定下来了。
具体怎么样，如果问我，我也只能说一句，就是那样。
看过很多小说，很多经验帖，也预想过。事实是，没有那么好，可也没有那么坏。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其实那天我还是由于紧张等一系列原因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笨手笨脚，肢体不协调，满脑子都是，啊？这样？他怎么这样？还能这样？
写第一次就写温香软玉啊，什么旖旎风光啊，什么红绡罗帐啊，什么颠鸾倒凤啊，什么巫山云雨啊……
小说都是瞎写的。
还好我这个人对丢脸的事情天然带有削弱滤镜，在我的刻意遗忘下，现在我的记忆里关于那天，唯一还算清晰的记忆就是，痛的时候我叫他的名字，“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