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之伤(二)——长挟(3)
她的手指停留在背胛骨,稍作流连,胸衣便缤开了。当她的衣衫一件件褪下,我的心却在一层层剥落。
她转过身子,转声问我:“喜欢吗?”
我点点头,她不知道,在她背过身子的时候,我悄悄按下了手机拨打键。
她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无情的透露着一个、两个或更多男人暴力的痕迹。 “我非常喜欢,而且我喜欢与朋友分享美丽的事物。”我说。
她羞赧的微笑凝固了:“你说什么?”
门外嘈杂的脚步和高声喧哗回答了她。大伟冲在最前面:“抢生日蛋糕罗。”
“谁也别与我抢!”这是马六尖锐的嗓音。
涌进的快乐人群突然僵住了,房间里静悄悄的。金小蔚尖叫一声便蜷紧身子蹲在地上,洁白的身体反射着青瓷般的冰冷。
毫无疑问,我带给她的痛楚比在她身上留下伤痕的男人更大,这次我的烟蒂烫在她滴血的心上。她漠然面对那些折磨她的拳头,只为了保护冰冷面孔下脆弱的内心,而这次,她连以麻木来掩盖受伤的勇气也被剥夺了。
她是那样的伤心,几乎是大口大口地吞咽自己的哭泣,这种抑制加重了她双肩的抖动。
“你这个混蛋!”马六给了我鼻子一拳,他很男人的脱下外套,盖住了那颤抖的洁白身体。大伟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我把车钥匙扔给马六,说:“送她回去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以为将永远摆脱这段回忆了。当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的锋利碎片像玻璃碴割破了我的脸,我的枕头被暖热的液体濡湿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马六坐在我床边,房间里烟雾弥漫,他把烟灰弹得到处都是。
“她走了?”
“是啊,她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用一字一顿的残忍语气回答我。
“你应该跟她一块走,真的。”我真诚地说。
他捅了我一拳,然后使劲摇我的肩膀,简直要把我大卸八块:“你小子还没清醒?她心中只有你你不知道吗?”
我目光涣散地望着吊灯。 他叹了口气:“她让我告诉你,她有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着全部的秘密。现在放在植物所老房子她的卧室里。你知道她的卧室对吧?而且她知道你小子在偷看她。她知道你拥有那老房子的钥匙,是你拍下那幢房子对吧?她让我代说谢谢,他妈的谢谢,我才说不出口呢!你这白痴有哪点好?”
他还想数落什么,我已经冲出去了,穿着一条短裤跑在宽阔的大街上,背后响起马六尖锐的喊叫:“钥匙!你忘了带钥匙!”
我手忙脚乱地启动了引擎,莲花猛冲了出去,保险杠把绿化带水泥隔挡撞出一个大豁口,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莲花一路啸叫着,引来路人一致的愤怒侧目。我只想把道路清空,清空,清空!像一头野牛冲进植物所那个荒草丛生的院子里。 是的,我没带钥匙,铁门上一把锈迹斑驳的大锁拒绝了我。哐啷一声,莲花轻易地轰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