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鬼怕之章(5)

崔西默然不语。她近日忧心忡忡，确实害怕自己不能陪他到最后。
“看来我们今天是得好好道别了。”少年跃至半空，抽出恒星剑朝潘多拉劈去。“你执意要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决斗，那我只好成人之美，送你一程。”潘多拉化作黑雾把少年包裹住，要将他绞杀。少年丝毫不惧，挥动恒星剑驱散黑雾。霎时光芒闪烁，夺目生辉，照亮整个枉死城。
双方一沾既分，魔王依旧如故，少年触碰到黑雾的部位却有些发麻，像是被腐蚀了一般。他皱眉，望向潘多拉。
“考虑到离开黑洞后还得打开那个叫做迷踪海的盒子，我给自己加了一点反物质粒子。”潘多拉解释道，“也就是说我能让任何东西湮灭，就连你的不坏之躯也不例外。刚刚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潘多拉话音未落，整个位面都颤动起来。崔西猛然抬头，只见少年手持一道金光刺穿了黑影胸膛。
“你的话太多了。”
“神惊鬼怕，只有像我一样抛去躯壳保留神识，才能达到永生不灭。”潘多拉冷笑着，反手扼住少年喉咙，“我将摧毁你的躯体，抹去你的意识。下地狱去吧！”手掌一握，无上威能溢出，几乎震碎周边星辰。
枉死城高楼摇摇晃晃，抖落无数碎石，崔西连忙抱着小型制氧机躲进黑鳞号。她从飞船舷窗望去，只见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被震裂成数个板块，心中好不悲凉。
破碎的枉死城再也无法抓住空气，四周重归寂静。然而尘埃落定，金色身影依旧。
“我百炼金身，岂是你说破就破？”少年拍拍身上尘土，提起恒星剑再刺魔王。
“斥一星，你无法阻止我离开，还是多陪陪眼前人吧。”潘多拉说，“你守护不了外面的世界，起码能守护她。”
可惜真空之中声音不能传播，后者完全领会不到他的一番好意。
魔王不再慈眉善目，张开死亡之爪朝少年拍去。崔西知道正反物质一旦碰撞就会发生湮灭，连忙驾驶黑鳞号撞向魔王。黑鳞号速度很快，最高可达光速百分之十。所以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即使潘多拉不曾想过伤害崔西，此刻也收不住手了。
“崔西，回到我身边来！”
意识到悲剧即将发生，少年连忙喊道。他话刚出口，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眼前，随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火光耀眼夺目，连远处的恒星都化作了暗淡的背景。
崔西永远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了，无论是在真空中，还是在枉死城里。
他想起他和她曾在雪夜骑马走过冰湖，曾在细雨中泛舟饮酒，为了小事争吵不休，曾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有一次他坐在树下赏月，不禁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她枕着他的大腿，眨巴着眼呆看他，似懂非懂。他笑着翻译:“明亮的蓝卫一啊从远处的山脉上露了出来，在苍苍茫茫的大气层遮掩下啊若隐若现。奔腾不息的气流啊掠过数万里大地，来到了边关……”
她说:“你仰望月亮的时候，说不定我也在月亮上看着你呢。”她又说:“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也是星人，这样就再也不用回去了。神岛冰冰冷冷的，永远都躲在月球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