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食堂·外传

十、伤病后的早餐，当然是本尼迪克蛋和蔬菜沙拉
“嗯……”迪米特里睁开眼，阵阵晕眩伴着钝痛便如潮水般袭来。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难以言述的感觉。
“这是哪儿……”调整好有些失焦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似曾相识的青白色天花板——而不是卧室中温暖又亲切的米黄。他试图回想起更多——诸如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躺在病房里——只可惜脑袋里那种不可描述的异样感觉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试着起身，却在左臂上感受到了重量。视线所及之处，是那抹熟悉的灰色。
“克丽丝……”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细腻柔顺的发丝。
“嗯？你醒了……”这一瞬间，四目相视。她淡金色的眸子因倦意和泪水显得朦胧，微微发红的眼角与脸颊上还未彻底干涸的痕迹正向他宣告着什么。无言的宣告。
心痛与疑惑，霎时间席卷了他的内心。
“嗯。早上好……”他对身旁的她投以充满歉意的微笑。孰料，克丽丝却轻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
“没什么……”她稍稍别过头，用指尖拂去眼角残存的泪珠，“你笑得比哭还难看。以后还是少笑笑为妙。”
“哇，怎么可以这样……不笑一笑，生活岂不是太无趣了？”他打趣般地向她撇着嘴。
“说得好像你的——我们的日常生活有多精彩似的。”
“嘛，虽说此言不差，但我看你不也挺乐在其中的？”他轻捋着克丽丝前额角稍显凌乱的银丝，“还有，刚才你改口了吧？”
“没有，你听错了，肯定是幻觉。你肯定是睡得太久了。”
意料之中的干脆又利落的否定。应该说，这才是她的风格。
“很抱歉，打搅你们打情骂俏了。”清冽、夹杂着些许冰冷的女声由远及近。倘若是从前，他肯定不希望这个声音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因为这声音曾代表着毁灭与死亡。不过此时此刻，这久违了的冷冽听上去却又无比的怀念。
“打情骂俏算不上。这可是情侣间的日常交流。”迪米特里有些费力地起身，“你说是吗，伊莎贝拉小姐？或者说，我该叫你‘代理人’更好些？”
“随你便。在我的印象里，你并不像现在这样能说会道。”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这是两人份的早餐，趁着温热吃。”
说完，便要离开。
“许久未见，坐下来聊聊嘛。比如，你的小臂为什么受伤之类的。”
伊莎贝拉愣了一秒来钟。她瞥了眼袖口若隐若现的绷带，轻叹一声后转身回到病床前，拉过椅子坐在一旁，整理着自己标志性的丸子头型。
“看来时间并没有弱化你的双眼。”
“弱化谈不上，一种本能而已。”他笑了笑，看向床头的托盘。两份本尼迪克蛋，一碗蔬菜沙拉——既保证了营养摄入，又不至于太油腻，很适合他现在的状况。看来，她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多谢。这是你的作品？”
“不然呢？这儿的食堂可不会提供清淡又丰盛的早餐。”
“那还真的麻烦你了。”他把另外一份递给克丽丝，“我有点儿饿，先吃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