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食堂·外传

一
、青团，故乡
左手旁靠墙一侧第一扇窗，她的“专属”座位。小巧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柔顺秀丽的墨色飞瀑恣意流淌，从远处看是一幅美得令人心悸的画作。长发丽人手托香腮静坐于此，凝视着窗外，鲜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迪米特里静静地着她。意外的是，他已不是少年，却似少年般入了迷。那位美人似乎会一直保持着那姿态，直至世界走向终结。
她每次都会要一杯龙井，坐在左手边靠墙那侧第一扇窗的位置，或读书，或与她的妹妹有说有笑。但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桌上的绿茶亦早已失去温度，偶有的动作之中虽依然透露着她特有的稳重与优雅，却也掺杂着一丝额外的忧伤——抑或说，哀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95式，所以才觉得意外，才会着迷。
“打个电话问问吧。”他自言自语着，抓起了电话听筒。
“喂，是千夏吗，95最近有点反常。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原来如此......嗯，谢谢了。你说那东西吗？放心，篠原教过我，举一反三我还是胸有成竹的。那好，我先挂了，再见。”他叹了口气，将听筒按回到座机上，右手轻抵下巴思索着。
“原来是清明节想家了，难怪呢......但愿那小子教我的东西还没忘光。衔尾蛇，过来一下。”
“什么吩咐，店长？”女孩活泼的身影跳到了他的面前。她抱紧茶盘昂起头，等待着他。
“给95换一壶茶。”迪米特里压低声音说道。
“明白。”她点点头，很快地退下了。
迪米特里系好围裙，双手轻轻拂开厨房入口处的门帘。接下来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舞台。
菠菜，罗勒叶洗净、焯水，打成匀浆。
糯米粉，水磨大米粉均匀混合，加蔬菜匀浆揉成团；再放入一小块黄油，揉至表面光滑。
将面团分割均匀，取一小块，包入豆泥馅——这豆馅的来历可谓一波三折，明明是按篠原教的方法弄的，怎奈运气实在差劲，失败了很多次。不过现在他早已稔熟于心，能独立制作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将包好的生坯入锅蒸十分钟左右，然后趁热在表面刷一层植物油，出锅晾凉——
深绿油亮的颜色伴以浓郁扑鼻的植物芳香，“这就可以了吧，虽然不知道艾草在哪里能找到，不过品相还凑合，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95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独特的清香混合着柔和的涩渐渐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熟悉的味道，寂寞的笑容。
“既然想家了就回去看看，黯然神伤什么的可一点都不像你。”迪米特里把一只瓷盘放在95面前，“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小巧精致的瓷盘中静卧着四只青团子，色泽很是诱人。惊讶之余，95拈起一个，玉唇轻启，细细地品尝。一连串的动作别具风韵，优雅不做作。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失礼貌，他忙不迭地看向窗外并如此编织着语言：“很抱歉，这里的材料不是太齐全，只能用其他的来替代......但愿你能喜欢。”
不过并没有回应。不经意间望向95，只见她一手拈着吃了一半的团子，两眼盯着面前的瓷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