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星空篇）(6)

“那儿挺不错的。”我没有这样觉得，他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罗北不错的人。“还行，一般情况吧。”我的回应放松了不少。我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是否感觉到虚伪的过谦，而我感觉到我这么说还是实在太抬举罗北了。
“唉，在哪儿都一样，学校里是真的好。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能继续上学就继续上。象牙塔，害死人！走到以后…啊！就像我这样…真的是…一进到这个大笼子里，真成傻子了。”他前言不搭后语，和陌生人说这么多估计没几个人感觉舒服的，可能沉默才是。我很庆幸他还可以同外界诉说。我还奇怪一点，他知道“象牙塔”这三个字，并且用的影响贴切。我体味到其中的妙处。我还处在这个象牙塔里面，对于他说的出来象牙塔后我没感觉到过，自然说不上赞同。此刻给我认同感的是在他的话里，确切的成了一个大人。
至此他不再说话同一个我以前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司机一样沉默。后来还打出过一个电话，内容应该是“爸妈让咱们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多的话我可能是忘记了也可能当时没听清。没多久我到火车站下车。
我到火车站售票口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排了大概有四五分钟的队，脑袋里有点恐惧回到罗北。对于去哪，我魂不守舍的脱口而出“荣津！”
我现在反复的品啧村上春树在《刺杀骑士团长》里说的那段话：
后来回头看去，觉得我们的人生委实匪夷所思，充满难以置信的荒唐的偶然和无法预测的曲折进程。然而，在那些已然实际出现的节点上，很多时候哪怕再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也可能找不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元素。闪入我们眼帘的，恐怕只是在没有接缝的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事情。或许完全不合情理。可是，事物是否合乎情理，那需要时间冲洗才能真正看得清楚。
如果当初没有脱口而出去荣津的话，一切当真不可想象，当然去了荣津也没想象到我的今天，那个开车送我的年轻男人是否对我产生了影响我尚无答案。我清楚一点我在那一点的人格上是有缺陷的，我必须承认。
我打电话给小孙说我去荣津了，他当时又骂我一顿，然后又同一个女人一般安慰叮嘱我一番。现在想来他是近十年来没怎么变过。再之后我给东子通了电话，没想到万年不联系他竟然还会秒接。他用他住的地方已经为我做了详尽的安排，他过得怎样我没打听过，去后才发现他过得相当滋润，这当然也是表象。
在之后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充当东子房东的角色，这是我自以为的。尽管他在我住在这里的三个月之内只回来过七八次，其中还有三次是一同去北海的酒吧过的夜。除此之外，和东子合租的还有一个女人，这其中的故事后面详细说。
我从花都做火车到荣津，一路向向南。现在让我回忆那次长途跋涉，我已经记不起路上任何具体的东西了。可是那份紧张冲上大脑的时候仍然让我“毛骨悚然”
我是第一次去荣津，为何去荣津而不是小孙那里，至今我还没想明白。但是我在思索中是存在一个目标的，固有的含蓄离某个不知名的地点应该并不远。
我刚开始打算买的墙纸之类的东西已经到了，桌子也已经让我用一块玻璃板给盖住了。原本桌子上的话像是一张古老的相片。我决定拆掉固有的海报。胶带噼里啪啦的声音带着墙灰剥落下来，而惊喜总是随之而来，不用想太多，只是一封信而已。这对于我来说比其他的都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