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起·迟暮尽头(上)(9)
似乎有什么松动了。我努力抓住转瞬即逝的影子。我似乎见过这样的人。不过理性同时也提醒我,那可能不再重要了。看看你眼前的这个人,他才是现在。
我想,此时在他眼中,这个有些怔愣的望着他的女孩,可能是极其可爱的。她的眼中此时只容得下他,不见其它万物。因此,格外欢逸的笑靥再次于他面上绽放,不羁却恣意,又是方才那般口吻:“这趟旅途,我想和你一起走过。”
他后方的曜日像是迎风的蒲公英,像是拉斐尔笔下圣母玛利亚的裙袂那般洁白无垢,拥裹着的珊瑚橘色是用提香色诠释的健康活力。倾泻的光辉是随风飘扬的种子,像樱贝一样柔泽光滑,漂浮在穹苍之中,一齐去寻找下一场生命的盛宴。
我想,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威尼斯画派对于色彩的至高崇尚。而这自然的美此时也是他的铺垫,暖暖的将他的轮廓晕的模糊,虽然神色我看的不太真切,可这一刻,我却清楚知道——我们的心意在此时达到了共通。
“我也是。”
看着他伸出的手,这次我没有丝毫犹疑,回握了过去。
二.
阿诺河老桥上此时正飘过一朵倦懒的云,印在逶迤澄澈的河面中的倒影,巧合似的成了一颗纯白的心。山是幽蓝的,却不一笔带过,浮现出温柔而安谧的长线,翡翠般的盎然绿色盘踞在它的几角,乖巧恬静,像是安详坐在躺椅上的老妇人脚边,蜷缩的几只猫咪。
天幕则呈现了冷如皎月的干白色,像是泼墨山水中冷而缥缈的“美人”。一九年潘通色的珊瑚橘,老旧的牛皮卷似泛出的黄,镌刻着富雅繁贵花纹的象牙白……毋庸置疑,翡冷翠是一座艺术的天堂。古老建筑物上的垂花以及装饰性艺术品无一彰显着它于世界中担当的地位。
以至于身处这还残留中世纪古意的地域中,似乎在下个拐角,都能产生出一种能遇见米开朗琪罗的错觉。
这份憧憬和我初看到静穆的百花教堂绝伦的圆顶时几乎一样。只是冥冥之中我却有种强烈的违和感,只觉我不该是这么游荡在街头,似乎自己也进入了一个偌大的迷宫。我该用我的本能去看,像神秘经验者一样俯瞰它甚至融入它。
不知道为什么,如水般欻流不息的人潮全部褪去,只剩飘过一团废纸的街道,和幂覆的楼宇。我立于昏黄墙面的蔷薇花墙前,和他一起吃着意式三明治。
对于这散去的人潮我不感意外,也许这反倒还是我的向往。想要在一座空城里与爱人执手,歆慕天荒地老也歆慕白首与共。没
错,我可以理解此时的这种情感,像是有小猫的爪子不断挠着我的心,也像玛丝洛娃初遇那个会将她拖入泥潭的人。彼时春光正好,卡秋莎的眼睛还快活的发亮,微微抬起,笑着,欢欢喜喜,天真的瞅着面前的爱人。
无可避免的又想运用拜伦的诗句,可我却清楚,再多的华丽辞藻和大道理都拯救不了我。
先前自言自语式的呓语也可以因此收回——我是如此无助且迅速的对一个初遇不久的人产生了谜一般难以探寻的情愫。他对我并不狎昵,也无亵玩之意,好像这种好是他理所当然想给我的,完全偏近自然的,纯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