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起·迟暮尽头(上)(11)
我们像是躲避追来的末日般,于无人冷清的建筑物间穿梭奔跑,甚至险些撞翻了路旁的花架。想必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的我,体态服色都已经一致被搁置了,可他好像还只是单纯的透过皮相,注视着真正存在的我。
我说,都忘了是该将先跑的责任归咎给谁了,他递给我拧开瓶盖的水,只说此刻和我一起追逐落日,已经弥足美好。我也觉得,此时的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蓝是喷火鱼于玻璃壁上喷出的幽火,连绵的白云携来了干净至极的橘色,地平线的弧度被一块发热的石头击碎,最后成了一条无远弗届的长线。于这个点看去,不像布达佩斯的幕秋,处处都是下垂的枝丫,这附近都是古老的建筑物,即使不是完全自然的美,至少也徒然令人滋生淡淡的惆怅与无言的欢。
飞鸟唱倦了,飞倦了,投下了漆黑的影,穹苍上被晕染的丝绸好像被蠹蚀了几个不规则的小洞,黑乎乎的,不断移动,像是萤火和摇曳的树影,夕曛仍好。只有我们知道是倦归的世俗客,恋了旧林终要还巢。
我们的手始终紧握,并肩看着云波。
那远离世界的穹苍好像可以被攥在手心中。
他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把吉他,姿势标准,有些不羁无虑的帅气。嘴角还残留尚未消散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弦。我轻轻哼唱,是《falling slowly》。
一曲终了,我还陷在那袅袅余音中,不可自拔,为之沉沦。收敛心神,他又开始弹了。只是这次,眼睛分明是盯着我的。澄澈,怀念,像是捷克洒满星辰的宝石。对上他明显想让我说些什么的眼神,我道:“这本一个是吉他和钢琴的合奏,饶是那样才会变得完美无缺。”
“之前也曾有一个女孩,陪我一起合奏。”窥到他既是悲伤又是怀念的神色,我本是要沉默听之,却还是耐不住,问道:“那她呢?”
“她……忘了我。” 他眸光蓦地一暗,可吉他声依旧未断,却又恰到好处的到了最高潮的部分。他抬起头,眼中隐约有着欢悦:“不过我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弄丢她。”
我知道了。
这是他没有屈服命运的自得,因此即使遇到再不幸的事也依旧处之。即使被背叛遗忘,他也依旧执着的守着,至少只要经历过,就一定存在。他像是一个信徒,只是不同的是,他信的是自己。
我无言。对这如烈火般熊熊的信念无言。他的女孩一定很幸福。从他提起她时,那无法抑制住的欢快就可以看来。或许我会和她有些相像,才使他将对她的情感匀了一些给我。我匍匐于这落差带来的恐惧,我才是被时光抛弃的人。基于这一点,对他的喜欢却更加不可收拾。正如现在俞烈的风。
我不否认我是嫉妒的。尽管这来的毫无根据,来的太过急遽。
我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