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畸人】一个戴帽子的男人(5)

两声枪响，两个外星人倒在地上，帽子滚落，他们露出了丑陋的原形，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躺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二次反转让我一时间还没办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老Z发愣出神。
“看什么？以为我是外星人的同类，要把我送派出所去？”
外星侵略者死了，老Z后来也接受了扫描检查，他是纯种原装的地球人。但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老Z就算被误解也不肯摘下帽子。
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
有天下班老Z神秘兮兮的来到我身旁，问我要不要去喝一杯，他请客。
下班后，我们来到单位附近的酒馆。
坐下之后他要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外加一瓶白酒。他似乎不太会喝，给我倒了满杯，但自己只有一个杯底。
烈酒下肚，他直截了当的就是一句：
“我妻子就是被大帽子星人杀害的。”
那天的酒桌上，他对我说了很多事情。
十年前大帽子星和地球发生了战争，他的妻子正是那场战争的众多牺牲者之一，为了替妻子报仇，他毅然参军，奔赴前线奋勇杀敌。在惨烈的数次大战之后，他是为数不多几个活着回来的士兵。
之后他就到我们单位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
“但这是在三十年前了，对了，说起这顶帽子——”
“后来这顶帽子就是你从他们那里拿到的战利品？”
我似乎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肯摘下帽子的原因，这帽子是他搜刮来的战利品，这是一个战士的荣誉。
然而听到我的回答，他并不满意，反而有些气恼地说道：“才不是这样。听我说完不行吗？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是小说家，能猜到后面的故事？”
“抱歉……”
“啊啊……我最烦你们这帮年轻小鬼的一点，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还不等别人讲完就开始各种脑补，听了几句就觉得自己多懂似的，就开始指点江山……”
“你……您接着说，我听着。”
我怕他说个没完，不，也许是被戳中了痛脚而不好意思吧，我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说起这顶帽子……其实是我活下来的原因。妻子被杀害时我也在场，而当他们把枪口对准我的时候，却没有开枪，而是给了我一把枪。”
老Z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的酒，像是要麻醉痛苦似的一口咽下。他压低帽檐，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因为这顶帽子，他们虽然杀了我的爱人，却没有杀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戴着这顶帽子了。”
莫非他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一直戴着帽子，吸引大帽子星人来找他，然后报仇？！
老Z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至少在我们眼里一直是这样，他沉默寡言，他不愿交谈，他甚至成了有些同事吓唬自家孩子的怪物。
但无论如何，他，首先也应该是个男人。
他……他好像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尽管帽檐压得很低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你又在想一堆有的没的了吧，事先说好，我也不是为了报仇，说实话我也不想和外星人扯上关系。”
老Z像看透了我似的，轻蔑的语气不禁让我有些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