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5 若是为了更大的好 Part B(11)

我搜罗自己的大脑，在记忆之海中开起了潜水艇。
雷雨，潮湿，无人机，笔记本电脑……不，我对他的笔记本做不了什么，这个思路不对。
大桥，公交，高铁，张小华……张小华还在高铁上，指望不上。
周涧荨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他眨眨眼，或许在考虑要不要手中的扣动扳机。
照片，委托，柳依兰，敌对……柳依兰我联系不上。
周涧荨收回了右手，他用右手拖住枪托，他闭上了左眼，用右眼瞄准了我的额头。
我咬紧牙关，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努力不然自己被周涧荨的行动影响。
照片，程商，闲聊……我和她聊了什么来着？
“还没考虑好吗？”他带着些许烦躁，“不要想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会轻松很多，李不尽。”
找到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有点走神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人生第一次被枪口看着，有点紧张，一紧张不由自主就神游了，不好意思。”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走神，”他摆出嘲讽的神情，“也罢，我告诉你一点，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不一定能躲过子弹，更别提你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不要抱有妄想。”
“别这样说好吗？我是在认真考虑你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决定从那里飞出去。”我一边说一边向窗边走去。
“飞出去，人是不会飞的。”他保持枪口对着我的脑袋，身子跟着我转向了窗户这边，“再说了，如果你会飞，你应该不会走正面进来。而是直接破窗而入偷袭我。”
“我想自己可以试试，也许我有意想不到的隐藏能力。”
“那你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吧，正和我心意。”
我来到窗边，向下望了望，七层楼的高度，当然我是不可能跳的。我来到窗边另有其他目的。
我迅速转身将窗帘拉上，“抱歉，果然你是对的，人类不可能飞起来。”
“你觉得逗我开心很好玩吗？”扣住扳机的食指微微动了一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李不尽，你到底跳还是不跳？”
“不跳，”我朝着他吼道，“打死我，我也不跳！”
“那就如你所愿，再见了。”他摇摇头，扣动了扳机，“没想到，你居然选了最烂的结局。”
你提供的结局不都是一样的吗？
枪声响彻整个楼层。
子弹向我飞来，将我的额头贯穿了，我的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这样的剧情并没有发生。
弹头脱离枪口，飞了一段距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涧荨瞪大了双眼，他试着再一次扣动扳机，扳机却纹丝不动。他依旧用枪指着我，朝我怒吼道：“你做了什么，李不尽？为什么我的局长权限跟着也消失了？”
方才高高在上的做作姿态已经荡然无存，这里只留下了一个被怒气冲昏头脑的狂人。
发生了什么？
因为柳依兰和周涧荨对未来的调整，导致现在变成了我和周涧荨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情况，这就好像程商之前提起的薛定谔的猫，只有猫生存或者猫死亡这两种情况。因为装置内部无法被观测，于是猫的存亡以概率形式叠加在一起，成为了既生又死的叠加态。我和周涧荨处在这个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枪声，必然有一人死亡，那么在闻声赶来的护士打开门之前，我和周涧荨就处在了我存活他死亡和他存活我死亡的叠加态，结局将在护士开门的瞬间随机决定，就像是抛硬币一般的简单游戏。这一切的实现依赖于完全密闭的空间，能够排除外部的一切观测。如果存在观测者，就无法构成量子叠加态，我还是会被他一枪打死。这就是为何我要将窗帘拉上，拉上了窗帘，阻断了外部的观测，将整个屋子变成了密不透风的暗箱。我本来是绝对不可能战胜他的，胜率是零，现在被我硬生生拉成了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