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星辰（壹）父辈的旗帜(2)

“我去镇上买东西。”
“别去了，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保证晚饭前回来，不会被你师傅骂的。”言毕李季和朱孝成便架起张迁往公交站走。
四人坐上了开往城北的车，一路飞驰，跨过波澜壮阔的拓野江，驰向夕阳西下的地方。
江南造船厂在城西的一座山坳里，早年是一座国营兵工厂。40年前地区经济体制改革，造船厂开始区分军品线和民品线，总督政府允许民间资本进入民品线的公司。后来城市扩建，军品工厂搬往夕云区的边郊，从张迁的寺庙乘坐公共交通，已逾80公里。四人来到山腰一座悬崖，虽然有军事禁区的围栏阻隔，但是因为周遭并无秀木，所以视野开阔，自然，除了那些在家属院到处奔跑的造船厂子弟们，外人几乎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和，毕竟唯一通往此地的路必须经过家属院区，而厂外的人几乎是进不了院区的。
四人趴在悬崖边的灌木中，入夜，厂区的照明设施开是运行，两公里开外的厂房外搭建起观礼台，人头窜动，车水马龙，从严密的安保看貌似莅临了不少要人。张迁他们并听不清楚主持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可能为了保密需要，在一定的范围内都安装了隔音设施。半小时后，经过几位领导简要的讲话，厂房顶被缓缓打开，巨大的雾气从房内喷射而出，聚光灯伴随着军乐舞动，首先从浓雾里探出头的是通信塔，塔身的灯光比照着观礼的人若粟粒般渺小，暗灰色的涂装在夜里如一头饥饿的狼谨慎地窥探着四周。
“成都号巡洋舰，满载排水3200万吨，满员2万人，历时3年打造，厉害吧”朱孝成介绍道。
“不可方物”张迁看得入神，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做什么，快趴下！”李克有些着急，赶忙把张迁拽了下来。
战舰开始鸣笛，船身在逐渐散去的浓雾显现出棱角，四根主炮像倾倒的烟囱般被整齐排列在甲板，引擎的防护装甲从舰桥下端一直延伸到舰尾，通明的灯光像耀变的小行星。甲板两侧舱门打开，军旗、海军旗、和司令长官旗缓缓展出。大舰腾，升入夜空，地上的人脱帽向船舰致意，像是目送一条巨鲲幻化为鹏消失在九天云霄，银河欲坠，巨大的巡洋舰如巨石沉河掀起波澜。
在一次闲谈中，张迁这么跟我描述着那时的场景，那年他不过十来岁，彼时成为一名海军的愿望扎根在他心里。张迁后来才知道考上军校何其之难，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们尚且要到处走动，毋论张迁这种异邦人了。
事毕，他才进城，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高至数百米的航道川流不息的汽车，人声的喧嚣充斥着浮躁的音乐，大楼上巨大的广告牌照耀这不夜城。张迁买好了师傅要需要的东西，走向公交站台，喝着号称是鲜榨但却口感糟糕的果汁，那是张迁第一次途经梦想广场。空旷对于这个广场来说永远不会发生的，方圆八里外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广场中间十米高的基座上是一枚巨大的补天石，在周围灯光的衬托下，散发出五彩的光，刹是神气。张迁邮差包里装着的干燥剂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撞得他着实不舒服。
前面的道路上围着一群人，张迁好奇地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