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菩萨蛮(十)(5)

“没有呀，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况且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被他们欺负的，你说了啊，我得嚣张一点。”
“磊磊，你就安慰我。”
“我什么事都没有，咱回家吧，我饿了。”
“好，咱回家，我都交代好了，厨房这时候应该已经准备好你喜欢的饭菜了，我们回家守岁。”
稷安殿，皇帝看着门外月牙形凋影瘦，对着大监叹道:“程恩，九郎……可从未这样过。”
程翁把皇帝的酒杯端走，奉上茶，道:“陛下，太子殿下不是变了，是有了在意的人。也许有了软肋才会有刺，有铠甲，有底气。”
皇帝听闻此言忽然想起当年从未上过战场的他一举歼灭叛贼的事，他记不清那时支撑他的到底是什么，他只记得临行前，皇后抱着淏羽，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温柔道:“等殿下回来，羽儿就会叫君父了。”
”程恩，去清晖殿。”
“不去德妃娘娘那了？”
“去清晖殿，听不懂吗？”
“是，这就摆驾。陛下，要召太子殿下吗？”
“不了，太子有了家室，有人陪他，就别扰他了。”
“是。”
先皇后的清晖殿日日灯火长明，杨淏翔娶亲之前，有两年除夕是皇帝带着他两个人在清晖殿过的。可能只有那两回，杨淏翔才能感觉到爹爹是爱着娘亲的。
皇帝一个人坐在榻上，手边放着一幅未打开的画，喃喃着:“舒儿，我们的九郎娶亲了，娶了他心仪之人，舒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我们的九郎，护好他爱的人。”
夜深沉，不知是梦魇还是心底难言，榻上孤独的人哽咽念到:“舒儿，为夫，想你。”
遗憾，便是空对着寒夜，理顺思念。
除夕终夜不眠以待新年是习俗。
到了东宫，吃过饭，张云雷就没了精神，外面有喧天的爆竹声，烟花映天，也不乏亭下的宫人笑语，杨淏翔不知鼓捣什么去了，半天也不回来，他就愈发想睡觉。
“困了?”张云雷伏在桌前都快睡着了，杨淏翔突然过来差点给他吓精神了。
“你干嘛去了？”
杨淏翔一招手，一排下人端着小几，香料，瓷具，云母石银叶等放好。
“这是……要制香?”
杨淏翔拉着张云雷坐在一堆小玩意儿前面，开心道:“幼时每年除夕娘亲都会带着长姐制香，我偶尔在一旁看着就学会了，娘亲说这香叫藏春香，所以这时候制最合适。”
“就你会打发时间。”
“这怎么叫打发时间呢，跟你在一块的每一刻都无比珍贵。”
“好了，别哄我了，你来教我。”
杨淏翔坐在张云雷身后，张云雷拿着小研锤，杨淏翔握着他的手，在瓷沙器里放好沉香，丁香，郁金，道:“先把这些研磨成末。”
“然后呢？”
“先研好这些再说。”
“不要，你快告诉我嘛。”
“就不，有点耐心，在夫君怀里我看你能怎么样。”
“你讨厌，我不跟你玩了。”
“不行。”
“你霸道。”
“就霸道了。”
“没漱口不许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