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相簿——白雪点缀的冬之回忆》another（其十一）(5)

“请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再来……”
这句话成了接下来充斥了整个练习时间的唯一一句。无论是在歌曲的开头还是在将要结尾的部分出现这种状况，她必定会要求从头来过，绝不敷衍，冬弥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单独把那一段挑出来多练几次，而不是采取这样在他看来效率很低的做法。拜此所赐，因为在一处地方卡住而消耗很长的时间也是司空见惯。
这样的练习是很消磨人的耐性的。因为一点瑕疵而要求所有的人都随着自己的性子重来更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但令冬弥惊讶的是整个练习中途，陪练的整个乐队没有一个人发出过一句抱怨，哪怕连一丝不耐的神情都没有出现过。他们带着专注投入的神情，不厌其烦的为理奈的练习重复一遍遍演奏，让人怀疑是不是无论理奈要求这样重复多少次，他们都能全心全意的陪练下去。
“是因为这样的状况其实对他们来说很常见吗……还是说这就是专业素养呢……”
他觉得这个念头太匪夷所思，又太理所当然。
将他的思绪打乱的是乐队成员们的招呼。
“辛苦了，晚点见。”他们鱼贯走出训练室。原来就在刚才，上午的练习已经结束了。
“辛苦了。”冬弥也举起手回应。
“藤井君还不辛苦吧，那接下来陪我吃午饭如何？”
回过头，看到的是依旧未显疲态的理奈。
午饭的地点选在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哥伦比亚风格的经典装潢，柔和的灯光，闪闪发光的餐具，店角落是一台老式的唱片机，播放的是冬弥叫不出名字的古典乐，舒缓的女中音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不得不说，每一次与理奈单独相处，冬弥都感觉是在开眼界。
“这两天由绮有联系你吗？”
餐桌上，理奈主动问起两人的事情。看来她是真的很关心两人的进展。不巧的是冬弥实在没什么好消息告诉她。他摇摇头。
“我们两个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上了。刚开始是我有意识的减少联系，可是现在是完全练习不上了。由绮是不是生我气了呢……”
冬弥说着说着就沮丧起来。
“由绮已经在备战演唱会了。我明白的，她是在刻意和周围保持距离，让自己进入状态。”
“这点我也明白的，看看今天理奈酱的样子就知道了。”说实话从眼前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说法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但冬弥还是无法释怀。
“是吗……”理奈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不过冬弥没有听清楚，他也没去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
“至少希望演唱会的事情能告诉我一下，毕竟是第一次。”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会导致更多不可控的第一次。第一次这么久没联系，第一次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想法，第一次……期待起完全陌生的第一次。
“等下吃完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正好我今天下午没什么安排。”
饭桌对面传来她开朗的声音。冬弥抬起头，看到理奈正撩起窗帘看向外面，虽然是阴天，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还是让她周围显得十分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