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圣诞贺文/织太】烛烬(7)

“乖，吃早饭了。”织田作看着他目光混沌，把餐盘放在一边去给他披被子：“别冻着。”
太宰治乖乖地捏住被子的一角，遮住了自己胸前一大片皮肤。织田作看他一副大脑放空的样子，好笑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怎么了？”
他们不年轻了，太宰治身上偶尔冒出的稚气才格外吸引人。
“圣诞快乐，织田作。”太宰治展颜笑起来，眼睛眯着一派天真无邪。这个男人在不该成熟的年纪却成熟得要命，到了该成熟的时候却愿意对他展示这些小幼稚，这样的小反差让织田作之助不由有些自得。
“圣诞快乐。”他戳一戳太宰治的脸，俯身从他这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早已包装好的礼物：“给你，礼物。”
“诶？？？”太宰治星星眼的样子让他不由得笑出声，他松开被子靠上前来，后背大半脆弱肌肤都暴露在了初冬微白的天光下。他伸出曾经伤疤累累的胳膊接过那份小小的礼物，托到掌上欣赏的时候却犯了难：“我该送织田作什么呢？”
其实最初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太宰治才是那个送礼物比谁都勤快的人。织田作也迁就他，心里也有点喜欢这样的小惊喜，只是有一天他突然看到了太宰治捧着一份礼物，眼睛里有一丝不合时宜的紧张和无措，他才看出他其实是这样患得患失。
后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陪伴久了，太宰治逐渐放松下来，紧张窥着他的神情少了，神经质记住每一个他们的纪念日的习惯消失了，也不那么紧张地布置着每一个“惊喜”了，其实，这才应该是他们在一起时最好的状态。
太宰治不再担心有一天会失去织田作之助了，才是他们俩最好的样子。
因为他永远在他身边。
永远不会失去。
织田作回想起这些，不由得笑了笑，他开口：“什么都不——”
“当当当！其实是骗你的啦！礼物！”太宰治突然笑起来，手伸到自己枕下寻找着什么，良久才翻到一个小盒子：“给你！”
“太宰——”织田作之助惊喜之余又有些好笑：“你把这个放到枕头下面睡觉？”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是睡在织田作枕头上的吧……”太宰治大言不惭地说着意外糟糕的话，披上被子抬头看着织田作之助：“一起拆吧？”
织田作其实不怎么会挑礼物，会送的无非就是香烟打火机之类的，偶尔有一条自己织的针脚笨拙的围巾，也难为他送了十几年没个重样。
太宰治将礼物捧在左手掌心，那样小的礼物，那样小，那样轻，在他脑子里转了一秒钟就猜出了是什么。他有点欣慰，又有点紧张，手指抖了抖才稳定住心神。一个小小的黑盒子在他手里转了转，竟有些不敢打开。
太宰治一直觉得人心里燃着一支蜡烛，像是与人的生命休戚相关般得灼亮，何时风残烛灭，何时人死不复生。他一直以为他的这支蜡烛极短，像他的人生一样短，随意一口气就会吹灭它，自己命尽而死似乎是未来可期。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花开了。
那就继续……靠着一点点的，不多的动力，努力一下吧。